曹峰却没办法心疼尚云,他已经到了忍耐的极限,开闸泄洪,停不下来。
    他亲着尚云,把舌头伸进去撬开人的牙关,非要尚云接纳自己,非要尚云承认他的爱。
    曹峰低喘着说:“尚云,我要你跟我好。”
    曹峰就是这样一个人,控制一切,表白都是命令。
    尚云已经不哭了,呆呆地看着曹峰,说:“我们有病,对吧?”
    曹峰说:“没有,这是正常的,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我们就要在一起。就他妈的亲要抱要睡!谁也他妈的管不着!”
    曹峰动作粗鲁莽撞起来,两人绊着前行,踩着脚底下的包子跟粉丝汤,把那些食物踩成了烂泥。
    就好像他们把拦着他们爱情的一切,都踩得粉碎。
    可是这些粉碎的烂泥永远沾在他们的脚上,如跗骨之蛆。
    曹峰把尚云推在下铺,粗暴地扯掉尚云的衣服,尚云下意识地抱紧自己,而曹峰则把他手脚都展开,埋头亲吻。
    吞噬中尚云只觉自己死了。
    曹峰不住顶.弄,镜头里是粗重的喘息,虚焦了的两个人。
    两个男人。
    摄影机里头,只有他们的背影。
    “卡!”
    唐纯钧看回放,一个镜头吊在林觉晓面前,大特。
    林觉晓在交代一切的瞬间,眼睛失焦,像一朵花绽开。
    林觉晓无助脆弱又癫狂又痛快,眼泪不停地往下落。
    唐纯钧的心狠狠地被扎了一下子,林觉晓进角色了,这种绝望的美感,能把所有人抓进来。
    唐纯钧说:“过了。”
    之后唐纯钧带林觉晓上顶层天台,一直抱着林觉晓。
    林觉晓难出戏,唐纯钧得把他从尚云的状态当中带出来。
    唐纯钧很擅长逗人,但是感觉今天宜温情,于是他想了一个很俗气的办法,他说:“闭眼,我要送你个东西。”
    林觉晓揉了揉还在发红的眼,闭上。
    他听到塑料袋子的声音,忽然唇间一痒。
    唐纯钧把一颗糖轻轻推进林觉晓唇间,说:“甜吗?”
    林觉晓吮了吮唐纯钧的舌尖,睁开眼笑:“好甜。”
    在君临第一次试镜,唐纯钧体力耗尽血糖低,林觉晓塞了一把糖给唐纯钧,把好几种甜渡给了唐纯钧。
    此后唐纯钧把那些甜一点点还了回去。
    林觉晓挨着唐纯钧的肩膀,喜欢演戏是妈妈带给他的礼物,而让他可以勇敢没有负担地、酣畅淋漓地表演,这是唐纯钧送给他的礼物。
    林觉晓说:“唐,我喜欢演戏,我要演一辈子,成老演员了,跟你一起拿终身成就奖,好不好?”
    唐纯钧愣了愣,说:“要不要现在就去喊骆老师帮你写获奖感言啊?准备要趁早。”
    林觉晓认真地考虑了一下,“对啊。”
    唐纯钧一笑,说:“这样,定个小目标。先拿个影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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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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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辆mini car 献给大家。
    第42章
    拍摄又过一个月, 电影里的时间跨了四年,1983年到1987年,尚云跟曹峰大学毕业, 留在市里工作。
    曹峰跟尚云都是本市人,只不过曹峰家在市里, 而尚云是从乡里考上来的。
    他们两个租了间三十多平的小房子,自己动手装修布置。
    敲敲打打声中,尚云的书架被曹峰慢慢制作成型,像尚云理想生活的图谱日渐清晰逼真。
    尚云跟曹峰偶尔拌嘴, 但都会被曹峰哄好。
    尚云越来越爱笑, 这样安全过了半年,他忘记了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然而,烟花易冷,美梦易醒。
    这天尚云的父母来市里送尚云的爷爷就医,顺着尚云写信提及的地址,找到了这一间30平米的小房子。
    他们在巷子里看见尚云跟曹峰牵手走出门。
    尚云的母亲歇斯底里地哭着, 差点休克, 尚云的父亲一根烟一根烟抽着,等曹峰家长过来。
    这里唐纯钧当做重场戏重点拍摄, 因为他要让两家人共同面对这不可为外人知的难堪。
    所有的残忍唐纯钧都没有绕开, 选择直面。
    这个电影, 没有给生活那些凸起的残忍添加滤镜,而是原始蛮荒地展露无遗。
    两代六个人汇聚在这三十平米当中,这是第一次两代人齐聚, 意味着这场家族悲剧,从这里开始,将会世世代代地遗传下去。
    尚云脸色惨白, 摇摇欲坠。
    尚云的父亲是个农村人,一辈子老实本分,儿子以全乡第一的成绩考进市里,以后再找个有工作的老婆,那就是那个年代的双职工,多少人要眼红的。
    现在,他儿子,跟一个男的搞在一起。
    一辈子跟锄头打交道的巴掌甩到尚云脸上,尚云本来是跪着的,一下栽倒,脑袋磕水泥地上,当下见血。
    曹峰眼通红,要扶尚云,被自己父亲一脚踹在心窝。
    曹峰父亲一把抽出皮带,朝曹峰身上抽。
    愤怒狂飙,无人可以抵挡。
    曹峰父亲一直到脱力才停止发泄。
    中年男人似乎一天之内老去,他的声音虚虚地飘荡在房子里。
    “你们两个,分开,老死别再往来。”
    尚云一扑跪下磕头,一下两下……他不住地磕,他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