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云霄背着他进屋的脚步顿了顿，似乎是想起了从前，声音有些哑：“要看月亮吗？”
    程接雨揽住他的脖子摇了摇头，“不！我要在窗边榻上一一洞房！”
    盛云霄背着他走向软榻的脚步顿时停住，诧异地转过头。
    程接雨在他脸上亲了一下，“有我在，以后你坐在这里，就不要不开心了。”
    “……嗯。”
    盛云霄沉默一瞬，轻轻应了一声，背着他往净房去，“先沐浴。”
    程接雨趴在他背上晃了晃两只脚，贴着他的耳朵小小声地提着要求，“待会你要轻一点，我怕疼。”
    “……好。”盛云霄喉结微动，声音更哑了几分。
    柔柔的月光照着院墙边含苞待放的红梅，照着温泉池中不败不颓的白莲，照着窗边榻上一双相拥的人。
    “莲花……你什么时候种的？”
    “你走那年。”
    程接雨红着眼睛看他，带着哭腔的声音奶凶奶凶：“不好好养伤……什么花！”
    盛云霄低头吻他，“想你。”
    因为想你，就想留个念想。
    所以想尽一切办法，哪怕违逆常理，引来温泉，种下一池并不适合开在高山之巅的莲花。
    程接雨眼睛微湿，抱住他，带着鼻音的嗓子软软地喊他：“盛云霄。”
    “嗯。”
    “盛云霄。”
    “嗯？”
    “云霄哥哥……”
    “嗯。”
    “我们不分开了。”
    “好。”
    两人成亲不久就到了十一月底，在水一方和九霄宗马上要放冬假。
    程接雨同盛云霄计划着外出游历。
    “就当度蜜月。”
    程接雨怀里抱着雪茶，在小几上铺开地固，对盛云霄道：“我们可以先去落雪飞花谷，花容长老之前也邀请了我们。正好应暮归他们都会回家，我们还可以去望海听潮阁，蓝月蜃景楼，无上菩提宗──”
    “之前惠问法师和蓝翡玉送我的生辰礼，在封魔炼狱里边救了我一命，我想送点什么答谢他们。”
    盛云霄递了一杯茶给他，“先前你昏迷那两日，我已替你答谢过了。”
    程接雨诧异地看向他，缓缓笑开。他放下雪茶，撑着小几起身，凑上去亲了他一下。
    “谢谢。”
    盛云霄扣住他后颈，同他交换了一个吻。
    然后捏捏他的耳垂，“度蜜月又是什么意思？”
    “啊……这是另一个世界的说法。”程接雨跨过小几，坐到盛云霄身边，“就是刚成亲的那个月，叫蜜月。一般夫妻都会一块出去旅行。”
    雪茶看着又黏做一团的两个人，悻悻地钻进自己的小毯子里，眯着眼睛打瞌睡。
    “我正好想和你说。”程接雨道，“景耀太子当时应该是陪祖师爷在异世历劫，后来把我也带过去了。他们两个收养了我，把我养大。”
    “那是一个很先进、很发达的世界，和这里很不一样。那里的人不会修道，但是很聪明，发明了很多工具，也能上天入海，开山建城。”
    “所以你钓过海鱼？”盛云霄揽住他。
    程接雨点头：“殿下他们对我很好，带我去过很多地方……后来有一天，我就突然穿进了这个身体里。”
    他转过来趴在盛云霄怀里，“一开始我以为这个世界是一本书。因为我穿过来之前，刚好看了一本叫做《炼魔》的小说一一就是话本。”
    “里面的主角是大师兄和柳新涯，而我只是个炮灰。因为迷恋大师兄，讨厌柳新涯，惹恼了阿彦，很早就死了──”
    程接雨话音未落，腰突然就被盛云霄紧紧勒住。
    “没死没死！都是假的！”程接雨忙抓住他的胳膊让他松开，然后抬腿直接跨坐到他身上。
    捧住他的脸：“你看，我好着呢。”
    盛云霄却沉着眸子看他，按住了他的后颈，“迷恋大师兄？”
    程接雨：“！！！”
    “那也是假的！”程接雨凑上去亲了他一下，“我怀疑那本书是我爸一一就是殿下他们编的，他们还编了自己的故事，叫《封魔》──”
    盛云霄扣住他的后颈亲了下他的唇，“我真该早点出关，看着你。”
    哪怕只是一具魂魄不全的躯壳，也该牢牢看着。
    可惜他当时的状态实在太差，连自己都照顾不好，更别说照顾襁褓中的阿雨。
    程接雨揽住他的脖子，嘛着嘴道：“对不起嘛，是我回来太晚了。但我真没有喜欢大师兄！仔细想想，我小时候特别依赖他，是因为把他当哥哥。”
    “你看，我就算暂时失去记忆，潜意识里也记得自己有哥哥。”
    盛云霄没说话，阖上眼睛，捏了捏他的后颈。
    程接雨亲他唇角：“别吃醋嘛！哥哥?”
    “云霄哥哥?”
    盛云霄揽住他的腰，以吻封缄。
    雪茶抬眼瞟了一眼，又趴了下去。
    唉，嘴巴真有那么好吃吗？为什么天天吃嘴巴？
    “新涯！”温敬之急匆匆跑进柳新涯的院子。
    柳新涯正在屋里修炼，炼化体内的魔元，如今已经有了进展。
    小白和小黑蛇趴在他身边，同样在修炼。
    听见动静，柳新涯停下运气，起身打开了房门。小白和小黑蛇也睁开眼，后者爬到前者背上，一块去到门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