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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窄红

    once and for all,dice away(1)。
    “哥……”宝绽拉着他走出后台,观众还没散尽,场地还没清,他戴着九龙冠,盔头背面的朝天翅在微微地颤。他领匡正上楼梯,朱红的阑干,绕过一段又一段,就像戏文里唱的:转过这芍药栏前,紧靠着湖山石边——
    是杜丽娘和柳梦梅要赴那云雨之约,是宝绽摆着光武帝刘秀的龙袍,引他哥去他的极乐地、温柔乡。戏楼三层,最里面的房间,他学着匡正办公室的布局,也搞了个休息室,纯中式的,丝绸灯、博山炉、玉山子,还有映着月光的回字花窗。
    宝绽打开小灯,架子床边亮起零星的一点红,他会唱两句昆曲,唱得不好,晦暗不明的光线中,一把琉璃样的嗓子:“和你把领扣松……”他摘了冠儿,把水纱卸了,背对着匡正,露出肩上那只五爪的团龙,轻轻解开玉带,“把衣带宽,袖稍儿搵着……”
    可惜匡正不懂戏,如果听过《牡丹亭》,他就知道下面的戏词是:则待你忍耐温存一晌眠,是哪处曾相见,相看俨然!
    他只觉得自己在做梦,做一个无法无天的梦,梦中他走向那段明黄的背影,扯开那片衣袢,水袖掩过来,雪白的,遮住他的视线,他在一团纯然的混沌中莽撞着,不知怎么就到了xx,怎么就被宝绽扑在了身上,(这里少一句话),那么炙热。
    “宝……宝儿!”他卷着他的头发,试图让他离开,他不想宝绽学这些,怕脏了他,脏了自己最净的那团梦。
    (这里少一段)
    宝绽向匡正爬过来,漂亮的剑眉,挑起的眼尾,一道鲜红在眉间。
    (我尽力了,后头不能有)
    (1)once and for all,dice away:不好翻译,类似孤注一掷的意思。
    第205章 “哥们儿让你爽一把。”
    匡正是被一通电话吵醒的, 他搂着宝绽的肩膀,不想接。
    “哥……”宝绽在他怀里翻个身,屁股疼, 直哼哼。
    “我看看,”匡正说, “是不是出血了?”
    手机还在响,坚持不懈, 他不耐烦地捡起来,是段钊:“金刀?”
    “老板……”段钊的声音有点颤,“萨得利发公告了。”
    萨得利,金融街上臭名昭着的“恶棍”,见谁都说自己是做风投的, 其实一直专注恶意收购, 匡正没觉得意外, 他已经预判到了。
    “萨得利正式公布了收购爱音集团的计划, ”段钊的语气紧绷,“同时宣布已经持有爱音12.8%的股份, 数目我还在核实。”
    “好,我知道了。”收购与反收购的遭遇战, 正式明朗化。
    段钊的电话刚断,段小钧打进来,劈头就是一句:“是他妈的代善!”
    匡正毫无波澜, 不是冤家不聚头, 他让代善放马过来,人家却不跟他玩明的,早在暗处搭好了弓,瞄准他。
    “难办了, ”段小钧比段钊还紧张,“代善到萨得利之后把把开大牌,从没失过手,他发布收购计划,市场会起反应的!”
    代善曾是金融街上最好的操盘手,改行做了“公司猎手”,豪夺之气有过之而无不及,他这时候放出目标,是要引各路投机资本下场,和他一起围猎,爱音面临的将是一场血腥屠戮。
    放下段小钧的电话,微信提示开始往外跳,是段汝汀,她建了个群,群名叫“同气连枝”,匡正第一个进群,接着,段小钧、段钊先后加入,几分钟后,应笑侬的天女头像出现在成员列表,他的id很凑巧,叫“岂曰无衣”。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
    正是在这个群里,段家的管理架构初步成型,在匡正的主持下,段家成立家族委员会,以集团的名字命名,由应笑侬担任会议召集人,段汝汀担任决策执行人,段钊和段小钧分别作为协调人,制订了《家族宪法》,起草了《家族公约》,明确了段家近期的三件大事:
    第一,集团内各公司交叉持股,四位家族成员分别持有兄弟公司35%的股份,以威慑萨得利,增加逐利资本的投机难度;
    第二,在家族委员会下设立家族办公室,由匡正任临时总裁,同时出任家族顾问及集团董事局名誉董事;
    第三,制定反收购策略,对内,由应笑侬游说董事局、段汝汀安抚管理层,对外,由匡正负责联系相关企业及金融机构,拜票结盟。
    在《家族宪法》的末尾,匡正留下了一段话,他说:每一位创业者都希望企业能够永存,但月有阴晴圆缺,海有潮汐涨落,财富并非恒常不变,不变的只有家族,若家族延续下去,企业自然随之生长,希望段家的二代、三代,及以后的若干代,能够明白这个道理,以家族荣誉为第一位,热爱家族,共同维护家族事业的统一。
    写下这段话,匡正发觉,万融把他扔到私银没扔错,他收获了,也成长了,即使这就让他从私银毕业,他也没有遗憾。
    这段日子匡正很忙,没在家守着宝绽,宝绽的屁股还没好,他就让来晓星来照顾,帮着递递水拿拿药什么的。来晓星来不要紧,康慨跟屁虫似的也来了,往宝绽的沙发床前头一坐,大惊小怪地问:“不是,怎么着,你俩才睡啊?”
    宝绽烦死他了,卷着被子不吱声。
    “我说,你跟我说说,姓匡的特猛吗?”康慨拽他毯子,耳朵上的钻石一劲儿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