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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首辅他有个白月光

    至于真紧张还是假紧张,紧张的到底是什么,见仁见智。
    裴明榛没理她,继续往前走。
    错身时,方氏看到他的眼神,那是如冬夜寒空一般的冷寂,带着肃杀之气,说不出的淡漠与凉薄。
    心下一惊,方氏脸色也有些不好,声音更加斟酌,更加缓慢:原以为掌家不过是些小事,我也养病,就没过问,没想到侄媳妇竟因此累病了,你放心,家里不听话的下人我会处理,绝不叫侄媳妇受了委屈
    二婶。裴明榛的声音和他的眸色一样冷厉森寒。
    方氏心里咯噔一声。
    裴明榛看着怀里的小姑娘:她心善,我却没什么忍耐度,不想好好活着家庙祖坟,你可以任选一样。
    同样的说完就走,根本没等方氏的反应,也不想听她的回复:二婶知道的,我做得到。
    方氏气得浑身发抖。
    等人走远,消失在视野,她方才反应过来一般:他怎么敢他怎么敢!
    她可是长辈!这些年来虽说没心疼过裴明榛,到底也没害了他,让他平平安安的长大了!他怎么敢这样目中无人!
    周妈妈在旁边也是吓得脸白,说话也小心了很多:夫人这新婚小两口,正是热乎的时候,难免容不下旁人,别人越刺激他们越抱团,咱们不如坐壁上观,冷眼瞧着,没准过不了多久,他们自己就散了呢
    方氏沉默良久,长长吐了口气:说的也是,日子还长,急什么?
    她搭着周妈妈的手,转回了自己院子。
    敌强我退,她不认为这是怂,是认输,这是策略。
    松涛轩里,长胡子的老大夫是被向英背进府的,一把老骨头差点要散了,进了房间也没有休息,深呼吸几下,喝了一盏茶,感觉状态还行,就上前为病人把脉。
    只是这把脉把的非常慢,把了左手换右手,把了右手再换左手,来回不止两遍,一边把还一边捏着胡子沉思,低头不语。
    裴明榛看的心焦,负到背后的手捏成拳,肤色发白,到后来呼吸都紧绷了。
    丫鬟南莲也觉得很难熬,紧张的指甲都要抠断了,到底是怎么回事,您老人家倒是给个话!
    最后还是玛瑙会来事,温声细语问老大夫:我家大少奶奶可是生了什么病?要不要紧?
    老大夫没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问她:夫人上次换洗,是什么时候?
    这道题我会!
    南莲立刻举手:二十五六天前!
    这么算着,月事又近了。
    老大夫沉吟片刻,转向她:当时可有什么不一样的?
    不一样?
    南莲认真想了想,主子身体一向康健,除了最初长身体的时候时常不舒服,后来就没有了,月事规律,也基本不疼无甚痛苦,每回时间都差不多,规律过去就是了,要说有什么不一样
    量有些少,一下就没了,当时婢子还有些担心,主子却说没什么不舒服,暂且先观察着,下回要还不对,再请大夫来看
    南莲吓的不行,以为是自己疏忽导致了今天的大祸,立刻跪下请罪:婢子照顾主子不力,害主子生病,请大少爷责罚!
    老大夫就捋着胡子笑了:你这小丫头说错啦,你家夫人不是生病,是有喜啦。
    一句话,让整个房间陷入安静。
    老大夫许是见惯了这场面,微微笑着,声音轻缓又有力量:这妇人遇喜,偶尔会有出血现象,误为月事者众
    裴明榛没听到老大夫接下来的话,只觉耳边一片嗡鸣,他有孩子了?小姑娘怀了他的孩子?
    视线顺着阮苓苓的被子,盯着她肚子的位置,那里一片平坦,没任何表征,里面竟有了孩子他刚刚和她说过,想要一个女儿,像她的女儿,现在就
    心中一片狂喜,手指控制不住的颤抖,眸底有压抑不住的灿烂流光。
    可只片刻,他就抿住了唇。
    他是男人,不大懂女人的身体,可再不懂,也知见红对孕妇来说不是件好事
    他抓住老大夫的手臂,问:要紧么?内子身体怎么样,可能承受?
    紧张之下难以顾及力度,老大夫疼的嘶了一声,说不出话。
    主子,玛瑙赶紧递上茶盏解围,您帮忙试个温,婢子好给夫人喂水。
    裴明榛这才放手,意识到丫鬟是什么意思,也没真的喝,手指贴了贴茶杯壁:凉了,再备新的。
    玛瑙应是。
    她当然知道这杯水不合适,本也没打算喂给阮苓苓。
    裴明榛看着床幔,怔怔的问老大夫:内子现在能喝水么?要不要喂?
    老大夫原谅了小裴大人喜当爹的紧张和激动,微笑捋着胡子:当然可以,渴了就喝,和大家一样,只有味道的东西要慎重,茶水要少进。
    裴明榛:那见红
    老大夫心道你终于又想起这件事了,眸底现出几分揶揄:只一次不妨事,只是以后要小心照顾,尊夫人月份尚浅,脉象并不十分清晰,脉动却相当有力,显是身体康健,是顺利产子之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