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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渣了敌国太子后我怀崽了

    宁大人早已料到,李容当初决定与虎谋皮,终究要自食恶果。
    可谁都不知道,这只是个开始而已。
    夏夜的雨伴着雷声,带着两人无可操控的命运,潜伏在夜里。
    李裴从立政殿里出来,没有撑伞,就那么一路走回了含凉殿,又在院中站了很久,久到屋中的灯都熄了,才终于抹了把脸上的水迹,推开了宁胥的屋门。
    已经过了子时了,宁胥却也没睡。
    即便这一日他早已料想到了,却仍旧无法释然安寝。
    宁胥想了很多,从之前到现在,又到将来。李容从前也不曾喜欢过女人,会不会与许家嫡女成亲后就发现其实自己根本不是断袖?会不会觉得曾经喜欢过男人是很恶心的一件事?
    他想得太过投入,甚至没有注意到李容走了进来。
    “宁胥,我们(晋江和谐)吧。”
    “……!”
    “你在说什么?”宁胥本就被他吓了一跳,听到这句话后更是一个激灵从床上坐起来。
    “我说,我不想跟别人成亲,更不想跟别人做那种事。宁胥,我只想跟你(晋江和谐)。”
    “现在?可是我……我不行……”
    宁胥有些无措地看着他。即便听到李容如此说时他心中的情绪复杂至极,有欢喜欣慰,也有紧张和恐惧。可他毕竟从未做过这种事,唯一的了解也不过是那些龙阳话本罢了。
    “别怕,”李容边走近了边将身上早已被雨水浸透的衣裳换下来,宁胥从侧面正好能看到他手臂上的皮肤在幽暗的灯光下显得极近苍白,却又带着十七八岁少年人的劲悍感。
    “我不会让你疼,这一次让你在上面。”
    宁胥彻底愣住了。
    “你是不是淋了雨发烧了?”
    “李云仙你不是疯了吧……我怎么敢对皇子做……做那种事?”
    ……
    “别哭了。”
    李容的声音很虚弱中带了些嘶哑。他跟宁胥对此事都毫无经验,弄得十分狼狈。
    屋中泛着一丝血腥气,宁胥正拿着手帕沾着热水给他擦拭着,边擦手边颤抖着,又边抖边哭。
    “我怎么可以这样……为什么要这样。书上不是……不是这样写的……”
    “傻瓜。”李容给他擦着眼泪。“我就是怕弄疼你,才不敢让你受着。日后若是……”
    他想说连本带利收回来,只是话音一顿,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神暗了暗。
    “我不疼的,宁胥,我也不会让你疼的……”
    作者有话要说:  ”明日巴陵道,秋山又几重。“出自李益的《喜见外弟又言别》
    第90章
    两人的事做得很隐秘, 偌大的含凉殿中没人发觉三皇子与宁家伴读的异常。只是第二日的时候李容发了场低烧,想来是在冷雨里受了凉,只是去太医署取上几副治风寒的药煎了,又迟迟不见好。最后还是淑妃将医工请了来, 号了脉才知并非寒邪, 而是内火炎症。
    医工的脉案写得有些古怪, 而恰巧两日前宁胥到太医署拿了两瓶金创药。
    此事实在不堪推敲。
    李容这些时日托病“卧榻”许久,含凉殿外他与许家嫡女的亲事却在圣人与安平侯的授意下, 由礼部和光禄寺着手紧锣密鼓地筹备着, 没有半分耽搁。
    含凉殿像是刻意被从外面的纷扰中割离出来的一般,尽管外面对这一场权臣与皇子间其心可昭的联姻极其关注, 夸大其词的猜测,无中生有的流言在朝野中传得沸沸扬扬, 可李容与宁胥二人却又全然不在意,一心在案牍之上,或是床笫之间。
    就当今朝有酒今朝醉。
    大婚是躲不过的明日愁。
    皇子成亲要出宫建府,这一次宁胥着实再无理由留在宫中了。临走的时候,李容手中握着一卷画轴,是当初那副桃花图, 如今已经装裱起来了。
    两人相对而视, 半晌无言。
    李容想叫宁胥好好准备科举, 想说日后不论君臣眷侣都陪他。他想说得很多,可最后却只是将画轴塞进人怀中,又轻轻揽过了宁胥的肩,低声道:
    “含凉殿的桃花真的很好看……年年岁岁花相似,我心亦是。”
    而后他松开手,指锋点了点画轴, “愿卿惠存。”
    三皇子大婚那日,昔日伴读未到。
    宁胥在府中沉心准备科举。一恍半年,两人竟再未见过,只有那副桃林假寐图日日挂在案头,宁胥时而望着出神,便能露出几分自己都察觉不到的笑意来。
    直到夏晚急风般叫人猝不及防的消息一夜吹遍长安——三皇妃许氏有孕了。
    对于最为在意国祚绵延的皇家而言,第一个孙辈嫡出的孩子何等重要?自然无形中又是对李容的储位加上一注筹码。于是时隔一年有余,朝中再度传出立储传闻——圣人要立三皇子为太子了。
    朝中那些别有用的心的,见风转舵的官员都恨不得削尖了脑袋涌向皇子府,踏破了门槛,借口着许氏有孕之事向李容和安平侯示好。
    那日宁大人备了贺仪,就放在宁胥那张铺满了纸笔书册的桌案上。
    宁胥蓦然抬头,“父亲这是什么意思?”
    宁大人的目光似乎在那副画上停留了片刻,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道:“你大半年也没怎么出门,明日去皇子府走一趟吧。”
    宁胥眼神微动。他垂下头,语气中半是迷茫半是怅然:“储君未定,大局尚不清明,如今宁家不用避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