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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师傅是个白月光

    “蒹儿已是好久不曾同母后下棋了。”娥皇后骨戒分明的手指捏起一枚白棋, 不假思索的落子于棋盘之上。
    “母后......”冷翊蒹心里很有多感慨, 却不知要从何说起, 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蒹儿,该你了。”娥皇后对着冷翊蒹柔声唤了一声,唇角挂着慈爱溺宠的浅笑。
    “嗯, 好。”冷翊蒹柔声应了一声,雪白纤细的手指从棋盒里捏起一枚黑棋,落子于棋盘上。
    “母后,儿臣此番来寻您,就是为了想知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何事。”冷翊蒹想了想,开门见山的问道,“为何当年只父皇一人被沈寒赐了毒酒?而为何您却......”
    冷翊蒹说到这里,实在是说不下去了,强忍着几近夺眶而出的眼泪,垂下了脑袋。
    “蒹儿,母后同你讲一个故事吧。”娥皇后一个抬手,用指腹轻轻替冷翊蒹拭去眼角的眼泪。
    “嗯,好。”冷翊蒹重重的点了点脑袋,应了一声。
    接下来,娥皇后便对冷翊蒹讲了一个有关京城第一美人虞贤姿的故事。
    虞贤姿出身书香门第,母亲乃名门之后,父亲是有名的盐商。可商人地位低贱,登不得大雅之堂。
    虞贤姿自幼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且出落得闭月羞花,倾国倾城之姿。
    刚及笄之年,便有无数俊才上门求亲,可虞贤姿却总是以各种理由婉拒。
    原来虞贤姿早与人私定了终身,这人便是当朝天子的庶出弟弟——慕王爷。
    慕王爷身份尊贵,太妃怎能容自己唯一的儿子娶一商贾之女,可慕王爷却是执意要娶虞贤姿过门,并试图以性命做要挟。
    太妃爱子心切,最后不得已妥协,同意迎娶虞贤姿进府。却不允做正妻,只能做妾。
    虞贤姿能与慕王爷在一起已然十分欢喜,也顾不得这为妾的身份,欢欢喜喜的嫁进了王府。
    太妃虽刁横无礼,时不时找虞贤姿的麻烦,可慕王爷一直对虞贤姿宠爱有加。婚后不久,虞贤姿便怀有了身孕。
    一次家宴,当朝天子对慕王爷的小妾一见倾心,并想要纳虞贤姿为妃。
    可碍于慕王爷的关系,天子也不好明着横刀夺爱。
    天子登基不久,且根基不稳,一直将慕王爷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意图铲除,可一直苦于未找到合适的机会。
    终于,天子寻得了一个绝好的良机。
    以“谋反罪”将慕王府上上下下一百多口人全部处死,却独留了虞贤姿一人。
    天子将虞贤姿迎进了宫,并纳为了贵妃,对其恩宠不断。
    可虞贤姿当时已怀有身孕,为了保住慕王爷唯一的血脉,虞贤姿隐瞒了自己已有孕的实情。
    十月怀胎后,虞贤姿诞下一名女婴。
    天子龙颜大悦,赐女婴“凤翊公主”的殊荣尊称,并下旨封虞贤姿为当朝皇后,择日举行封后大典。
    “所以.....儿臣并不是父皇的孩子?”冷翊蒹听完了整个故事,睫羽早已湿润。许久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一切。
    “对,蒹儿你的生父是慕王爷。”娥皇后说着站起身来,背对着冷翊蒹,“母后我忍了整整十五年,终于让本宫寻得了一个绝佳的机会,替你的生父报了仇。”
    “........”冷翊蒹一时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情绪有些崩溃,不停地掉着眼泪。
    “那为何......”冷翊蒹继续追问着道,“为何是沈寒逼宫?”
    “旧主昏庸无能,早就该让贤了!”娥皇后突然提高音量,眸子里溢满了恨意,转过身来看向冷翊蒹。
    “是本宫里应外合,同大祭司一起预谋造的反。”娥皇后轻笑一声,补充道,“并将国玺给偷了出来,自愿交给了大祭司。”
    “那父皇的死......”冷翊蒹探试着问了一句,不可置信的看着娥皇后。
    “没错,是本宫亲手杀的。”娥皇后冷冷一笑,大方的承认,“本宫一意求大祭司赐死旧主,可大祭司却念在旧主是蒹儿的养父的份上,不忍动手。”
    “无奈之下,本宫只好兵行险棋。”娥皇后的眸子突然间沉了下来,声音没有温度。感觉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让人有些害怕。
    “本宫将毒药混入酒水之中,骗旧主说是大祭司下旨要赐死他。旧主早就吓得神志不清,哪里能辨得出此话的真假。”娥皇后嘴角露出一个胜利者的微笑,缓步向着窗边走近,“自然,本宫还在一旁假装情深意切,要陪旧主一起饮了这毒酒。”
    “王爷。”娥皇后望着窗外那一片覆了些许白雪的贵妃竹,柔声轻唤了一声,晶莹的眼泪从眼角无声滑落,“妾身已替王爷您报了仇,王爷且在地府里再等等妾身。”
    冷翊蒹听到这里,整个人都有些坐不稳了,仿佛有一股寒意侵入了骨头,叫人止不住浑身颤抖。
    一双手紧紧抓着桌沿,借力缓缓站起身来。“噗通”一声,冷翊蒹双膝跪在了地上。
    “母后!”冷翊蒹的整个上半身都俯在了地上,对着娥皇后不停地磕着脑袋,“儿臣有罪....是儿臣让您......受苦了.....”
    娥皇后闻声,赶紧转过身去。大步走到冷翊蒹的面前,也跟着蹲在了地上。
    “蒹儿,快起来!”娥皇后将冷翊蒹从地上给扶了起来,紧紧揽进了怀里,不住地轻抚着冷翊蒹的后背,眼泪早已模糊了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