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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窈窕如她

    太阳慢慢升起来,四野笼罩着一层薄雾,天虽寒,也有鸟鸣啾啾在车外回荡。
    被褥间的人抬手盖住眼睛,遮挡车窗外刺眼的光。转过头看看身侧,公主不在身边,想必已经起来预备早饭了吧!
    他深吸了一口气,唇角不由上扬,昨晚上的一切余韵悠长,到现在还让他恍惚着。他要感谢她,让他体会了如此美好的初次,早知如此,真后悔等到现在。
    他的伤风,好像已经完全好利索了,也归功于昨晚上的不辞辛苦。天这么冷,公主的身子单薄,这种时候分明应该他来照顾她才对。
    忙拽过衣服披上,躬身钻出了马车,过会儿该和她好好谈谈,计划一下大婚事宜了。可是一切好像和他想象的不太一样,马车旁只余一堆冷烬,也不见她的身影。他有点慌,仓惶地四下张望,匆匆奔出去,扬声大喊她的名字。
    可是哪里有她的踪迹,她就这么不见了,凭空消失了……
    他心慌意乱,天寒地冻里生生急出一身汗来,去河边找过,也沿着树林边缘跑了一圈,终于可以断定,她舍下他一个人跑了。
    就这么跑了……他苦笑不迭,看来村边的那个男人不是什么村民,是膳善的接头人。她有了靠山便不再管他了,这女人简直比镬人还心狠。
    失落过后就剩恼恨,他回身向空中放了支响箭,不消片刻一队人马狂奔而至。为首的人从马上跃下来,解开风帽跪地行了一礼,然后四下打量了一番,纳罕地问:“怎么不见公主殿下?”
    萧随气得手在袖笼中打颤,铁青着脸,半晌憋出两个字来:“跑了。”
    萧庭让啊了声,“臣以为公主殿下回心转意,答应跟陛下回上京了。”
    看看这史上最金贵的秃子,衣衫落拓,胸怀半敞着,他迟疑地问:“陛下是睡过了头,连公主殿下跑了您都没发现吗?”
    手下人很多,有些话不能当着外人说。萧随清了清嗓子,“昨夜睡得太晚……”
    萧庭让恍然大悟,并暧昧地笑了笑。
    萧随最讨厌他这种泛着坏水的笑,拉着脸问:“现在追,还追得上吗?”
    萧庭让表示有点难度,“到膳善一线的路有好几条,不知殿下会选哪一条。”说着不经意瞥见马车,车轱辘东一个西一个,顿时傻了眼,“看来昨晚上战况惨烈啊,连马车都散架了……”
    第66章
    萧随正色咳嗽了两声, 示意萧庭让借一步说话。
    萧庭让挨过去,显然对他的私事充满好奇。
    面对老友探究的目光,萧随有些尴尬, 笼统地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最后沉沉叹息:“我不明白, 她怎么会扔下我走了。”
    萧庭让同情地说:“真的, 我还是第一次听说男人事后被女人甩了的……”见他眼风横扫过来, 他噎了下,言归正传,很真诚地问他, “是不是你功夫太差, 人家觉得跟着你没有幸福,所以快刀斩乱麻了?”
    他的脸当时就绿了,“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朕是战神, 骁勇善战无人能及。”
    萧庭让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心道好像也没错, 不然不会弄塌了马车。既然不是这方面的问题, 那公主这么做是为什么?他仔细思量了下,“难道人家只对你的龙种感兴趣, 对你就一般般……”
    结果帝王尊严不接受这种假设,萧随冷冷看了他一眼, “萧庭让,你是活腻了吗?”
    萧庭让忙摆手, “不是不是……先控制一下情绪, 现在不是上火的时候,总要直面困难,才能发现问题。你说你身价又高, 手段又好,为什么不能讨得公主欢心?唯一的解释就是你情商太低,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你告诉她,想让她做你的皇后了吗?”
    萧随道:“她本来就是我的皇后,还用说吗?”
    萧庭让脸上一僵,“那你向她表达爱意,说没有她活不下去之类的话了吗?”
    这个定然有,萧随道:“昨晚我说了爱慕她,她也确确实实听见了。”
    那还差什么呢,萧庭让也无奈,别的且不说,反正皇帝陛下被借种了,膳善公主是借完了就跑,连招呼都不打一下。
    看吧,这就是被偏爱的有恃无恐,本来膳善弹丸小国,天岁要捏死他们,比捏死一只蚂蚁还简单,上至膳善国主下至黎民百姓,哪个敢和天岁叫板?现在倒好,来了个胆大妄为的公主,不止偷了皇帝陛下的处男身,说不定还带球跑了,别说萧随本人,就算他们这些近身侍从也接受不了。
    皇帝陛下的心灵受到了重创,一脸萎顿地背靠马车,喃喃说:“庭让,我没想到,她是这样的女人。”
    萧庭让也不知怎么安慰他,陪他一起背靠马车,茫然望着浩渺长空说:“女人脑子里拐了十八个弯,不是我们能够参透的。接下去要怎么办,你得想明白,是就此分道扬镳,还是想办法把她追回来?分道扬镳很简单,回去当你的皇帝,十二国女人任你挑。要是想把她追回来,也不知人家是什么态度,万一回绝了,你的老脸该往哪儿搁?”
    可是萧随却慢慢乜起了眼,“就算脸没处搁,我也要讨个说法。她不能……那个……就跑了啊!”
    萧庭让怜悯地看了他一眼,不能睡完就跑,毕竟还是要讲江湖道义的。其实要是换了一般人就算了,偏偏招惹的是萧随,出过家的人贞操观念比较重,哪里能够就此放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