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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迷案寻踪[刑侦]

    凤栖的天暗了下来,太阳挂在西边快要落下去,风大了些,空气凉了些,加拿大的天应该快亮了吧……
    “你父母当时为什么一起走?没有留下一个等你一起?”齐楚琛问出了心中的疑问。以宋焕章的反应来说,可能早就预估到有人会威胁到他们家的生命,为什么不留着至少一个人带严暮一起走,而是选择和老婆先走,留下严暮。
    电话那头又是沉默……
    “因为当时我妈妈的身体已经快熬不住了……她患癌三年,出发前已是……晚期,拖不起了。我父亲要第一时间带她去接受更好的治疗……他原本计划把我母亲送入院治疗,他再准备房子联系学校,最多两个月就能把我接过去,哪里知道最后还是差点没来得及……”
    ……差点没来得及。
    重如千钧的六个字,吐出来的语气却轻飘飘的像鸿毛一般,吹一口气就会随风翻飞,生命重和轻也就是一念之间。
    “我知道我爸爸为什么突发心梗了,他应该知道了雷叔叔没了……”严暮沉默片刻又说了句。
    齐楚琛脑子里很乱,知道有的话应该问应该说,但是又在不停的斟酌现在说不说,怎么说。
    严暮并没有给他太久的纠结时间,
    “一会天亮了,我就去医院,如果我爸爸身体情况良好,我会说服他,尽快和你们沟通一次……”
    “好,我等你。”
    “那我先挂了,我收拾下,准备一会去医院。”话筒里,严暮的声音依旧不稳定。
    “等等,别挂……”
    “严暮,我爱你。”这是齐楚琛第一次在工作时间说这么直白的情话。他觉得这个时候严暮需要,他也需要。他想告诉严暮无论过去发生过什么,无论将来会发生什么,我都会和你站在一起,保护你,守护你……但是这些话太长了,说出来好像太矫情,千言万语最后只能化作三个字……
    “我也爱你,现在,以后……”电流吱吱的话筒中传过来一声轻响,那是一个吻。
    齐楚琛收起手机话奔跑回办公室,一路上引得好几个人侧目。办公室里的人还在忙碌,他直接冲进了张潮办公室,把门砰一声关上。
    大力的关门声,惊的张潮抬头望着他,一脸无语,不知道这爷要干什么。
    “雷智斌的死,不是寻仇,是灭口!”齐楚琛站在桌前,两手撑着桌子,斩钉截铁的说。
    “依据?”
    “宋曦没死……”
    “???”张潮蹭的站起来,直视齐楚琛双眼。
    “宋曦在哪?死的是谁?”
    齐楚琛把严暮告诉他的当年没查到的不一样的内情全部告诉了张潮。
    张潮听完,震惊不亚于齐楚琛,“也就是说,雷智斌当年帮助了宋焕章全身而退,帮他保留了唯一的儿子,他两的关系并没有外界以为的是闹翻拆伙……”
    “对,而且严暮说,宋焕章突发心梗很可能是因为知道了雷智斌的死,时间上确实对的上。如果是这样,他和雷智斌关系应该非常紧密,否则怎么会被刺激的心梗发作。”齐楚琛还站在办公桌前,过了这么久,也没觉得腿麻。
    “所以……”
    “宋焕章很可能知道谁是凶手!”两个人异口同声说出心中猜测。
    “严暮一会会去医院,如果宋焕章身体情况允许,严暮会说服他和我们沟通,提供线索。他应该不会拒绝。”齐楚琛坐下来,放低声音。
    “他一定不会拒绝,他不能让雷智斌死的不明不白。”张潮努力克制情绪,当年没破的悬案,现在毫无明确线索的命案随着当年受害人的再次出现,可能都会水落石出。
    “当年的事还有江耀的事,雷智斌的事,可能都有关系。一会你来负责沟通吧,我怕我情绪处理不好……”齐楚琛点燃一支烟,深深吸了一口。
    张潮嘴角挑了下:“我以为这辈子不会有人能打破你的冷静理智,突破你的情绪防线,没想到你终究还是凡人……”
    “谁说不是呢……”齐楚琛自嘲的笑了笑。从进了张潮办公室那一刻,他看起来思路清晰,逻辑缜密和张潮汇报,实际上他心里一直很乱,胸口发胀发酸,当严暮告诉他:“那场大火,那个黑夜是我这辈子度过的最长的夜……”
    严暮说的“最长的夜”不是那一天晚上,不以天亮月落日升而结束,而是绵延了十几天甚至几十天,几年……他没有办法想象严暮当时的PTSD究竟有多严重,他不知道严暮究竟是怎么重新爬起来。
    他知道了,为什么每次加班回去,无论多夜,只要他说要回,严暮都会等他;他知道了为什么那次严暮会大半夜拎着行李来水墨找他;他知道了为什么那次受伤严暮在病床边睁着眼等他醒来,在病房寸步不离;严暮在十一岁就经历了身边人的不告而别,经历了在深渊边缘被迫离开熟悉的一切跟着一个陌生人逃离,被迫对陌生人交付信任……重生后,再次经历母亲毫无挽回的离去。
    他想起了孔昭有一次无意说过,“严暮这次的恋爱是千年老树开花。”他不知道自己身上有什么吸引严暮的地方,也许是职业带给严暮的安全感,也许是别的。
    严暮决定和他建立亲密关系一定鼓足了很大勇气,严暮毫无保留的对他好,除了爱,还是再一次鼓足勇气的付出,他想用爱用更多留住齐楚琛不走,至少走的时候不要不告而别。童年轨迹会投射一生,严暮一直在尝试克服过去,尝试和陌生人建立亲密关系,尝试将自己完全交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