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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野蛮生长

    隐隐约约还有点淤血。
    江野皱紧眉,盯着他的伤处问:“怎么弄的?”
    陆川用手撑起身体来, 看向自己的腿, 说:“白天不小心碰到了茶几。”
    “没事,过几天就好了。”
    而在这出青紫旁边,是一道疤痕。
    江野见过的。
    早在陆川转学到沈城一中, 他拉着陆川去一间空教室换校服的时候,他就注意到过, 陆川右腿的小腿上有一道疤。
    但他从来没问过。
    陆川也从未提及。
    这会儿江野的手指从他腿上的青紫处慢慢挪开,蹭到那道疤痕处。
    又问:“这儿呢?”
    陆川平静地回:“小时候不小心被刀划了下。”
    江野不记得他和他在胡同时他的腿上有疤。
    “来了南城后?”
    陆川点点头。
    “被人欺负了?”
    “没有, ”陆川笑了笑,索性说了出来:“我妈,不是被掉下来的刀子扎了身体,才……去世的吗, 那会儿我对这个东西很抵触。”
    “来了姥姥身边后没多久, 姥姥有天拿了个新买的刀回来,和伤我妈的那把看起来差不多。”
    “当时小, 就觉得那个东西不能要,觉得只要有刀就会死人。然后就跟我姥姥夺了刀,不小心划伤了腿。”
    “其实,姥姥只是想买把刀给我削水果吃。”
    江野倾身把陆川抱进怀里。
    陆川靠着他的胸膛,低声笑着说:“本来没多严重,也不知道怎么就留了疤。”
    第二天,江野说要晚些回家,让陆川先回来。
    陆川以为他们科室有事要加班,也没太在意。
    直到江野回到家里,脱了身上的衣服换睡衣的时候,陆川突然注意到,他的右腿小腿上裹了纱布之类的东西。
    陆川走过去,蹲在他面前,盯着那处地方问他:“你这腿怎么了?”
    江野坐在床边,大大喇喇的,没什么形象。
    听闻笑道:“你自己看看?”
    陆川伸出手,缓慢又小心翼翼地揭开纱布,怔愣住。
    江野的腿上,在和他伤疤同样的位置处,多了一道字母纹身。
    ――JYLC
    2.
    江瑶他们一直说要江野带陆川回家去吃饭。
    直到过年江野才把陆川带回去。
    两个人都打算好了,除夕在南城过,大年初一下午赶回沈城。
    这是陆川第二次踏进这道门。
    因为明天他和江野要去沈城,而且打算在沈城呆几天再回来,所以把金毛也牵了过来,打算让庄起寒和康梅帮忙照料几天。
    除夕的年夜饭是康梅自己亲手弄的,陆川在江野打电话时也去了厨房。
    “康阿姨,需要帮忙吗?”他问道。
    康梅心里始终对那年的事有些结,尽管过去了好些年,他们最终还是走到了一起,但她一想到那年她因为瑶瑶关心则乱,逼迫小野跟陆川生生的分开,心里就挺难受。
    江誉胜去世之前不止一次地说过她偏心,她浑然不觉,只知道女儿身子弱,小野当哥哥让着点是理所应当天经地义。
    可一直都忽略了儿子的情绪。
    庄起寒这几年也说道过她,说她拎不清,该放手的死抓着不放,不该放手的却直接松了手。
    甚至就连远在国外的姐姐,通过封卓那孩子知道了江野的事情,也和她通视频电话谈过这些事,劝她放开点,让孩子自己选择他要过什么生活,而不是他被逼着按照她的想法过日子。
    康梅这才知道,在别人眼里,自己偏心的多厉害。
    她觉得,对江野来说,她并不是一个好妈妈。
    而现在,康梅不敢奢求更多。
    只要江野过年过节能回家来,还认她这个妈,不和她剑拔弩张地对峙着僵持着,她就心满意足了。
    至于江野要跟谁一起过日子,那是他自己的选择。
    康梅对陆川微微笑了下,话语温柔:“帮我洗下青菜吧。”
    陆川挽起袖子来开始洗菜。
    沉默了片刻,康梅问道:“听说你本科在国外念书?”
    陆川“嗯”了声,补充:“英国。”
    “很难熬吧?”
    “还好。”
    再次沉默。
    须臾,康梅一边切菜一边对陆川轻声说:“孩子,阿姨欠你一句道歉。”
    “当年我情绪失控,说了不恰当的话,真的挺对不起的。”
    陆川稍微愣住,而后道:“没事的,理解。”
    那种情况下,女儿的病情不容乐观,儿子又被他发现早恋,还是和男生,她失去理智再正常不过。
    江野站在厨房门外,听到母亲和陆川的对话,本来想要进去的他止住步子。
    最终折身回了客厅。
    吃过年夜饭后,陆川跟着江野回了他的房间。
    这是他第一次来他的卧室。
    陈设其实很简洁。
    “我平常不在这儿住,所以东西很少。”
    江野坐到床边,看着陆川走到书桌边,正在瞅书架上放了些什么书,他伸手把人拉过来,往后一躺,两个人都跌进了床里。
    江野在陆川的唇上吻了吻,低声问:“看什么呢?看我不好吗?”
    陆川笑,“谁要看你。”
    两个人在床上滚来滚去地折腾了一阵儿,陆川坐起来,抬手拨弄了下头发,垂眼看向身下双手放在脑后的男人,特别认真地问了句:“隔音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