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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他要就山》 他说的没错,我就是恶狗。
仗势欺人,龇牙咧嘴,欺软怕硬,惹人嫌的恶狗。
尤戚看了我一眼,看的我心脏直跳,但他终究没说什么,低下头继续写作业,我吸了一大口橙汁,美滋滋,胆子更大了。
这一世的厉尤戚也就这样嘛,呆子,小白鼠。
下午有节体育课,我如愿以偿地抱着篮球在篮球场上疯玩了半节课,上一世哪有这种好玩的啊,除了晚上偷偷爬个屋顶,赏一下灰不拉几的月亮,每天就都是在重复着战战兢兢干活,主子们不高兴,我就倒大霉的生活。
卢青辉跟不上我的动作,累的气喘吁吁,“涂山,别跳了,你让我摸一会儿球吧,尤戚一直在看你呢。”
我确实很累了,这具身体前十六年都弱不禁风,动不动上医院,根本没练下基础,我跑一会儿就没劲儿了,但我停不下来,我只感觉我从未这么自由自在过,我好像昨天还在那暗无天日的地府里,没办法轻松地盘腿,不能大笑,张大嘴说话,因为我是鬼,我已经僵硬了。
而我为什么会变成那样,都是尤戚,我又迁怒上他,夹着篮球,趾高气昂地走向他,然后抬起下巴,“我要坐你这里。”
其实我本来打算让尤戚给我捡球的,好好羞辱他一番,但临到头看见他的眼睛,我又怂的改口了。
他们长得简直一模一样!
卢青辉在后面喊我,“涂山,你把球给我啊。”
我烦得不得了,把球扔给他,“赶紧滚,别烦你爷爷我。”转过头看尤戚,还动脚踢了踢他的鞋尖,“快点,我要坐你这里。”
尤戚站起身,我哼笑,正要得意地坐下去,尤戚拉住了我的手,我差点炸毛,条件反射甩开他的手,“你干什么?恶不恶心。”
几个同学都看向了我们,副班长坐在女生堆里,不满我,“涂山,你今天对尤戚也太凶了。”
我张嘴就是一句,“关你屁事?”
几个女生顿时开始炮轰我,我一边惹一身腥一边想跑,我怕尤戚收拾我。尤戚再次抓住了我的手,这回我可不敢甩了。
尤戚:“刚剧烈运动完不能坐下,我带你走走。”
我硬着头皮,“不用你管,别拉我,黏糊糊的。”
尤戚的声音比上一世要凉些,少了在战场上厮杀留下的沙哑,“你今天怎么了?”
我忽然想起,尤戚没有记忆,他甚至不知道我今天为什么这么凶恶,可能从他的视觉,我就是跟他从小长大的朋友,然后今天突然撞邪了一样,哪哪都不对劲。
为了不让他觉得我发了个烧,换了性子,我生硬地说:“没怎么,就是不想跟你玩。”
尤戚:“……”
这一世十六年的友情,我一来就要翻脸,无缘无故,周围的同学都很不理解地看着我,连卢青辉都问,“啊?为什么啊,你跟班长闹别扭了?”
尤戚就是班长,正副一对,所以副班长一天到晚总惦记他,就跟上一世的厉尤戚那些侍妾一样,不过她们可比副班长好看的多,个个绝色,我记得还有个西域的,眼睛是蓝色的,她们不光惦记厉尤戚的身子,还惦记他的命。
都想怀孕,但三年来王府里别说孩子,连个把出脉的婴儿都没有,我那时候蹲在树杈上一度怀疑厉尤戚是不是身体有毛病,战场上刀剑无眼,谁知道他伤没伤到那里,传没传出来……
话题扯远了,我努力仰起下巴看尤戚的眼睛,跟死猪不怕开水烫一样。
我没搭理卢青辉,我就瞪着尤戚,看他什么反应。
尤戚没什么表情变化,一张冰山脸,但我还是觉得不爽,一起长大的,凭什么他就比我高半头!害我现在都没气势。
尤戚好像把我说的话当做不值一提的小孩子气话,从裤兜里拿出根脆脆鲨,“那这个吃吗?”
巧克力味。
我哼哼唧唧,拿了过来,吃人嘴短,我暂时不再找他麻烦,他怎么会有巧克力的!
现代真多好吃的零食,古代什么也没有,哦不,有的,只是权贵人能吃罢了,我是奴,那等好东西怎么配吃。
尤戚用还有一根诱惑我,我跟着他走了圈,走完后他把另一根给我,我愉快地剥开塞到嘴里,眼角余光扫到尤戚眼里一闪而过的笑意。
那笑意很熟悉,只少了高高在上的讥讽,我立刻警觉,“你笑什么?”
我把嘴里的脆脆鲨吐出来,仔细观察,觉得里面下了毒。
斜地里伸过来一只冷白的手,擦掉了我嘴角的碎渣,“没笑什么,你鞋带快开了,吃完绑一下。”
我飞快用力地搓了搓自己的嘴角,“你别乱碰我!”
尤戚不作声地看着我。
我吞了口喉咙,“你手脏,嘴干净的。”
尤戚擦掉了指腹上的碎渣,站在一旁等我吃。
我一边啃脆脆鲨,一边低头看自己散开了的鞋带,非常想胆大包天地让尤戚给我绑,但我摸了摸脖子,不敢。
哪怕这一世翻身不当奴了,我也暂时还不敢让堂堂厉朝五王爷单屈膝跪地为我绑鞋带。
怕是得折寿,夜里做噩梦。
绑好鞋带,体育老师让我们集合清点了一下人数就原地解散了,尤戚被班主任叫去了,好像是要写个什么征文,临走前他把手里的矿泉水给我,说:“在教室里写作业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