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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紫雾弥漫

    啧,文字游戏。
    “右手。”但薛寒还是答了,“刚才我没看错的话,刀是在薛彬左手里对吗?”
    一边说着,他一边将细细的指环从手指上褪了下来,然后从方向盘上拽下了陆为的右手,若无其事地想把指环套在了他的无名指上。
    结果陆为的骨节比他宽了不少,根本套不进去。
    陆为眸光一黯,却任由他折腾着,低低地“嗯”了一声。
    指环被收回了掌心握着,薛寒转而抓着陆为的手翻来覆去地端详着,只是略微有些涣散的琥珀色眸子出卖了他的不专心。
    陆为感觉到薛寒在摩挲着他手上的枪茧,有些痒痒的,于是他手指不自在地动了动……
    “啧,别动!”
    得,今儿个少爷脾气上来了。
    亏得陆为这车是个自动档的,要敢是个手动档,他是不是每次换挡还要提前申请?
    “薛彬有先天性无痛症。”薛寒眉宇间不由自主地染上了霜雪,他将自己手覆在陆为的手上,一心二用却思路清晰道:“如果他想要杀一个人,他追求的会是一刀刀凌迟的痛感。而不是一次性割断大动脉放血这种在短时间就能致人于死地的方式。”
    陆为瞥了一眼那比自己纤细的手指,想起了薛寒手臂上那一道道的刀痕,顿时了然了。
    他明知故问,给薛寒的思路搭桥:“你的意思是有人要陷害薛彬?”
    可令陆为出乎意料的是,薛寒并没有顺着自己的话继续分析下去。
    ——薛寒拒绝了他以这种方式来安慰自己。
    他只是沉默着将自己的手指交错地放进陆为的指缝之间。
    陆为的心脏为之一跳。
    薛寒低敛着眉眼,缓缓收紧了自己的手指,忽然没心没肺道:“我和薛彬的关系又不好,替他操这咸淡心干嘛。他那个时候出现在那里,极有可能就是凶手。”
    话音顿了顿,他又继续道:“我们再怎么猜测,也比不上证据来得直观和痛快。”
    “就比如。”薛寒将两人十指相扣的手提了起来,危险地半眯起双眼,幽幽道:“其实,我的惯用手就是左手。”
    陆为不动声色地强迫自己的将注意力从右手上转移开来,望着眼前的红灯缓缓踩下刹车,不紧不慢地说了句“是吗”。
    突然……
    “陆警官,你今天这么牵我的手了吧?”
    陆为一怔,侧过脸的一瞬间就直直地望进了一双守株待兔似的眸子里。
    第六十七章 割断的大动脉
    “陆警官,你今天这么牵我的手了吧?”
    十指交缠,那修长白皙的手指还故意使坏地轻轻挠了挠陆为的手背。
    陆为:“……”
    薛寒:“嗯?”
    陆为:“……别闹,在开车。”
    薛寒自喉间哼出一声促狭的笑意来,听话地松开了陆警官的爪爪,又瘫回了副驾驶座上,偷偷地裤子上擦了一下手心里微微的潮湿。
    不知是他自己的,还是陆为的。
    薛寒悄然将眸子敛在了睫毛的阴影下,当陆为的脉搏跳动顺着手掌导向他的手掌时,他的内心有一丝显而易见的悸动。
    像一簇暖意,沿着他的各个血管蔓延至全身,冲散了那些躁动。
    有什么话想要脱口而出,又被他暗暗忍住了。
    两人就这么各怀心事,一路都沉浸在无言中。
    ……
    秦泊死了。
    没有人对此感到意外。
    他的颈动脉被割断了。
    从工具间屋顶上的血迹就可以判断出,当时的血液喷射有多么恐怖。
    即使是人就躺在急救室的手术台上被割断了颈动脉,在几秒内得不到争分夺秒的抢救,再生命力顽强的人也会立刻被放干所有血液,奄奄一息直至完全死亡。
    整个过程将会快到令人震惊,甚至连感叹生命之脆弱的时间都没有。
    “张队,监控全部检查过了。”陈炳睿顶着张送葬脸向张舜汇报着,“我们没有直接找到秦泊的行踪,但在11:10分时,有一个体态特征和秦泊完全相符的外卖员进入到了蜜语大厦。”
    “他戴着帽子和口罩,直接乘了电梯来到了事发楼层,将外卖放在了茶水间后去了卫生间。”
    “期间除了一个清扫保洁推着清扫车来到了卫生间以外,没有任何人来过。”
    “不久后保洁从卫生间出来,推着清扫车去了工具间,时间是11:26分。此时距离秦泊打求助电话仅仅相差2分钟。”
    张舜微微一颔首,问道:“薛彬呢?什么时间进的工具间?”
    陈炳睿答道:“11:41,也就是秦泊求救电话拨出后的13分钟后,这段时间内没有人进出过工具间。”
    “我们的人那时候刚刚赶到大厦楼下。”
    张舜点了点头,两边嘴角深深的向下巴坠着,他沉声道:“去,让薛寒来一趟。”
    陈炳睿愣了一下,莫名其妙道:“张队,你是要找薛彬还是薛寒啊?”
    “我找薛彬干嘛?!他不就在审讯室铐着吗?”张舜皱起眉头来。
    他顿了顿,又解释道:“他什么都不愿意说,只说要见薛寒。”
    于是,沙发还没坐软乎的薛寒又被拉货似的运到了警局来。
    他神色怠懒,双手插兜晃晃悠悠地跟在陈炳睿身后。
    却在审讯室前遇到了薛彬的秘书魏冉,她身边还跟着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看样子应当是个律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