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犹豫了下，不知道该怎么回复，干脆拿胳膊肘撞了撞方冬绥，诶了声：“冬绥，你参加节目怎么搞得，原创几个动作很难吗？非得照搬以前的。”
    “怎么……”方冬绥一懵，拿起怼上脸来的手机。
    屏幕上是微博的私信窗口，方冬绥还没仔细看里面发的信息，就惊讶地按了按返回键，调到微博主页，嘴里念念叨叨：“可子你吃瓜别用大号啊，到时候手滑了又说不清。”
    方冬绥嘴一抿起，无疑是想到最近几天被手滑支配的恐惧。
    屠可也是网瘾少年，很快想起来他这几天热搜的事，摆摆手道：“安啦安啦，这个号就发些舞蹈视频，扯不到饭圈去……你别岔开话题，先看看这条私信。”
    屠可指了指私信人ID：“喏，还是你的老粉。”
    方冬绥看着屏幕上熟悉的微博名，笑了笑，然后才把目光放在私信内容上面。
    “抄袭……”他茫然地抬起头。
    屠可在旁边插嘴：“对啊，你没注意么，跳剑器舞的时候，后面有用到你之前发布在冬阳照雪账号上的原创动作。”
    方冬绥滞了下，回忆直播当天的情景。
    片刻后，他恍然大悟，捂着脸带上哭腔，声音懊恼：“啊……我没注意。”
    那天情况紧急，他没怎么准备就上台了。
    屠可偏头瞅他一眼，调皮地眨眨眼睛，居然还说风凉话：“自己跳的舞都不记得，啧啧啧，你再这样，我以后不给你当专属摄影师了，浪费我的摄影资质。”
    方冬绥嘟嘟囔囔：“当时太突然了，我也没注意，就顺着音乐跳了下去。”
    他看着故作冷酷的屠可：“别啊，你要是不来了，我以后的录制和后期怎么办？”方冬绥拖着声音：“好啦，屠大神……”
    屠可推搡着他，板起脸：“瞎叫什么，听着像跳大神的。”
    娃娃脸紧紧绷起，说是生气偏偏带着点萌。
    方冬绥看他一眼就想笑。
    屠可虽然看着小，不靠谱，但却是活生生的学霸，在京舞大学算得上是同届中的佼佼者，更是同年修了古典舞摄影双学位，厉害着。
    两人相识不久后就引为知己，一起建了@冬阳照雪的账号，方冬绥跳舞，屠可录制、后期，短短几年，就成了粉丝数十几万的微博大V。
    他也从来没想过有朝一日会闹出这样的乌龙。
    屠可打断了他的思绪，连声叹气：“现在怎么办呢，该咋回？”
    方冬绥垂着眸子想了想。
    “要不然就说，是授权了的。”他突然灵光一现，想到了这个主意，觉得极好。
    然而屠可马上就给他啪啪打脸：“这样是能解决，但你没想过以后啊。万一，我说万一，这个号被人扒出来是你后，那现在的说辞就很奇怪了，这属于欺骗粉丝诶。现在饭圈这么严厉，你是不知道，上个月有个小鲜肉被扒出来用小号扯了个幌，现在被对家抓着不放，整天放通稿整他，越描越黑。”
    方冬绥咬了咬唇，暗暗点头。
    他呼了口气：“这样吧，就当没看见，反正也有一个多月没发视频了。等时间久了，或许就会忘记这回事。”
    幸好现在微博取消了“已读”功能。
    不然，是真的要说不清楚。
    屠可闻言点头，托着腮：“暂时先这样吧，你以后记着点，要是掉马了可有的你受。”
    “不敢忘了。”方冬绥现在都已经觉得浑身无力，时不时瞟一眼手机屏幕，总感觉要出事。
    他微微闭上眼睛，身子朝后仰，靠在沙发上养神。
    没过多久，老三唱没劲儿了，过来坐起，换屠可上去扯着嗓子嗷嗷嗷。
    老三刚坐下就有一搭没一搭地喝着酒，翘着二郎腿一脸冷酷。方冬绥偏眼看去，发现他今天的兴致实在不高，也倒了一小杯，陪着老三喝。
    “你有心事？”方冬绥不经意地问。
    老三仰头一闷，嘴角勾了勾，扭头对上他担忧的眼神，突然笑出声：“人活着，谁没有心事啊。”
    方冬绥噗嗤一乐：“诶，你这话倒是说到我心坎上了。”
    “怎么说？”老三挑眉。
    方冬绥双手撑在后脑勺，悠闲地靠着，故意逗他：“就是有了心事，才会有为之奋斗的目标呀，否则岂不是大树空空，连虫子都嫌弃不愿咬。”
    老三失笑：“就你小子聪明！”
    方冬绥眼睛一亮，忙接嘴：“诶诶诶说了我聪明就是赞同我的话咯，那你就别恍恍惚惚的了。今天好不容易出来聚一聚，得掏空心思开心玩才是。”
    “说得对。”老三跟他碰了碰杯，本想调侃一句，却是声音低沉：“你现在也是大忙人了，那就看在你的面子上不跟他计较。”
    “他？”方冬绥一下子抓住重点。
    他顺着老三微瞟的视线看过去，慢慢的，嘴角露出苦笑：“你不会是和老大吵架了吧？”
    听到方冬绥的话，老三眼神一乱，急忙收回来：“没那事儿，你别多想……走，好久没听到你小子唱歌了，上去给哥几个露两手。”说完就拉起方冬绥往屠可边上走。
    “别呀，我不唱！”方冬绥扒着沙发不动。
    然而推拒不得，他被老三和屠可双面夹击，被迫拿起了话筒。
    屠可顺势将屏幕调成了一首很老的流行歌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