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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公主殿下端水手札

    “十五,十七,为什么事情一定会变成这样?”他有些不大高兴。
    李昭昭轻声道:“以前,也发生过。”
    李茂抬眼:“你是说大哥吗?”
    三人陷入了久久的沉默。也不知过了多久,李茂长长地叹了口气:“自古帝王家兄弟阋墙,到了我们这里还是如此。原来,一切都没有变过。”
    “谁要当这劳什子皇帝!”他说着,顺势把身边的一个麻袋踢到了一旁。从那没有系紧的口中滚出了一地残骸。
    李茂眼前一亮:“找到了!”
    晨晖刚刚跃过了京都的苍穹,悲戚的哭声就从李象的府邸中传了出来。穿过层层铠甲和厚重的石墙,令人心惊胆战。
    “陛下,当心身体啊!”
    卓公公想要去扶扒着门框的李枕,却被他的眼神制止了。此时,他不再是唐国那个高高在上的帝王,只不过是一个失去了儿子的父亲。多年不见的泪水让他露出了脆弱和衰老,清晰地映在一旁的皇子和公主们眼里。
    李筝握紧了李榕的手。李池面不改色,负手而立。李政望着那紧紧闭合的棺木一言不发,而李昀仍然一副醉醺醺的样子,还在不断打着呵欠。李昀冲李政道:“三哥呢,他怎么不来?”李政皱着眉:“他夫人快临盆了,父皇命他不准前来。”“……是还恨着他呢?”
    忽然,李昀奇怪道:“那几个小的呢?难不成家里都有人临盆……哎你掐我做什么?”
    “你再不小声点,当心喝不到今晚的酒了。”
    “多管闲事。”李昀摇头,却蓦然一滞。
    灵堂之前,跪着五个人。领头的是大理寺的三位——大理寺卿卫儒,大理寺少卿赵揽,还有大理寺丞陈定襄。陈定襄旁边是楚国公世子薛梁,最右则是庄离。
    悲痛欲绝的帝王在哀乐声中停下了脚步,冷冷地看了一眼面前的五人,嘴唇嗫嚅,骂不出一个字。他抬起脚就想踹去,却见领头和中间的均已头发花白,又记不起陈定襄和薛梁是什么人。于是一脚就踹向了最右边那张令人心烦的脸。
    庄离闷声吃痛,神情却平静得很。又用手撑着跪了起来。
    等着他的,又是狠狠一脚。
    接二连三,他都受着。若非那撞击胸腔肩胛的声音骇人,旁人都看不出他痛楚。
    “陛下……”卓公公看不下去,正想劝说,见李枕怒发冲冠,只好避开了目光。
    李昀用袖子挡住了自己的眼睛,只露出了一条缝。只听扑通一声,李政跪了下来:“父皇,莫要责怪庄离了。”
    李枕闻声,停了下来,佝偻着身子侧过头。黑黢黢的眼睛里藏着一片迷雾:“朕不怪他,难道要怪你?老九,你和扶摇王世子挺好吗?”
    李政没有说话。
    “朕知道你仁爱宽厚,但是朕要给老四一个交待。”李枕袖袍一动,目光逡巡在身前的五人之中,似乎是在犹豫。最终,他的视线停在了薛梁的脸上,“这个人,拖下去……”
    “父皇!”
    这时,匆忙的脚步声从府宅的入口处传来。是李昭昭、李茂和李晔三人赶到了。
    李昭昭低着头,双手递上了折子。李茂则将怀中的食盒放在了地上。
    “父皇,儿臣已经查明了四哥的死因。”李昭昭声音镇定。跟在他们身后的是太医院的廖辰,耄耋之年的老人也跪了下来。
    第46章 立储之争(6)
    李茂和李晔不便多言, 因此这事只能由李昭昭来开口。然而,未等她说出下一句,跪在李政却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中开口了。
    “父皇,是我下毒害死了四哥。”
    李昀惊愕地放下了袖子, 李池也微微蹙眉。
    李枕抬眼:“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李昭昭抬眸看去, 只见李政目光坚定, 毫无惧色:“是我嫉妒四哥得父皇宠爱,才做出了错事。儿臣愿意承担一切后果。只是此事, 与我母妃兄弟无关, 还请父皇明断。”
    “好、好一个明断!在你眼中,朕难道是老糊涂了不成?”李枕趔趄了一下,气得大喘了几口。他来回走动,最终从一个婢女手中夺过了茶壶, 摔在了李政面前。
    滚烫的水溅到了李政的脸上, 他却岿然不动。
    “李、政, ”李枕咬牙切齿,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你好大的胆子!”
    李政伏下身去, 额头磕在了冰凉的地上:“都是儿臣的错。请父皇责罚。”
    “陛下!”卓公公惊呼, 立刻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李枕。后者脸色苍白, 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子,指着李政的手不住地颤抖着。
    如同想要确认一样,李枕颤巍巍地看向李昭昭:“……十七,你发现了什么?”
    隔着李枕,李昭昭的目光对上了庄离的,她平静道:“四哥那天带了枣糕去演武场,但是食盒里还有梅子酱的痕迹以及……”
    李政打断了李昭昭:“父皇, 是儿臣一个人的错。我下的断肠散,就在梅子酱里头,廖太医应该已经知道了吧。”
    廖辰叹了口气,在李枕的注视下点了点头:“的确,老臣以银针试毒,那梅子酱的残余之中是有毒素。”
    这时,只听李昀道:“那也不能证明四哥是死于梅子酱的。”
    李政眼神一凛,扭头看向了李昀:“你……”
    李昀对他微微一笑,下衫一掀,也跪了下来:“父皇,我曾给四哥送了一壶酒,乃是我最爱的东州绿酒。昭昭,你也发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