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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44号孩子》 布洛德斯基不再动弹。他集中全力,控制自己身体的每一次脉冲,他张开嘴巴,任由冰冻的河水灌进肺里,迎接死亡的到来。
正文 莫斯科以北三十公里2月15日(11)
2010626 7:18:11 本章字数:983
里奥的目光锁定在上游的那道光束上。他用力蹬腿,拖着嫌犯朝光束游去。他的俘虏一动不动,毫无意识。里奥这时已经头晕眼花,再也无法呼吸了。他又用力蹬了一下腿mdash;mdash;感觉到阳光就照射在脸上mdash;mdash;身体被推向上面。这两个人浮出水面。
里奥大口大口地喘气,但布洛德斯基没有呼吸。里奥将他拖向河岸,一路将有裂缝的冰块压得粉碎。他的双脚触碰到了河床上,他拖着俘虏站到了岸上。他们的皮肤都已经变成浅蓝色。里奥忍不住一直哆嗦,相比之下,这位嫌犯一动也不动。里奥掰开这个人的嘴巴,将水压出来,让空气进入到他的肺部:
快点!rdquo;
布洛德斯基开始喷溅唾沫,慢慢恢复意识,弯着身子,将灌满腹部的冰水吐了出来。里奥来不及感到欣慰,在几分钟之内,他们就有可能因体温过低而死亡。他站起身来,看到那三名军官已经就在不远处。
这三个人看到里奥消失在河中,意识到自己的这位长官一直都是正确的。就在刹那间,力量均势已经由瓦西里转向里奥。对于处理费奥多事件所产生的厌恶心理此时显得毫无意义。他们之所以肆无忌惮地流露自己的不满情绪,是因为他们以为行动会以失败告终,里奥会因此而被免职。但事实并非如此:他的地位将比以前更加稳固。他们没命地跑起来,他们的性命就取决于这一刻的表现。
里奥俯身蹲在被捕者的一侧,布洛德斯基已经闭上眼睛mdash;mdash;他又恢复到无意识状态。里奥击打他的脸部,他必须要保持清醒。里奥接着再打。嫌犯睁开双眼,但很快就闭上了。里奥接着一直打,一直打。他们的时间不多了。他站起身来,招呼自己的手下:
快点!rdquo;
他的声音变得很虚弱,精力开始衰退,最后寒意紧紧包裹住他,直到他那战无不胜的化学药品失去效力。他的身体再次出现不可抗拒的倦意。这时,他的手下纷纷赶到。
把外套脱下来,生个火。rdquo;
三个人全都把外套脱下来,将其中一件裹住里奥,另外两件裹住布洛德斯基。这还不够,他们还需要一堆火。这三名军官开始寻找木头,不远处有一个木栅栏,两名军官朝栅栏方向跑去,另外一名军官开始将自己粗棉衬衫的袖子撕成细条。里奥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被捕者身上,一直在击打他,让他保持清醒。但里奥也开始犯困,他需要休息,他的双眼几乎快要合上了。
快点!rdquo;
正文 莫斯科以北三十公里2月15日(12)
2010626 7:18:13 本章字数:841
他本来是想喊出来,但却几乎都听不到他的声音。
那两名军官带着从栅栏上拆下来的木板返回来,他们清理出一块地,将所有积雪都踢到一旁,将木头堆在冻土上。然后,他们再将棉条放在这些木头上面,在棉条四周,他们又小心地摆放了一些薄薄的碎木片,堆成金字塔的形状。其中一名军官掏出点火器,在棉条上倒了一些液体。火石散发火花,棉条被点着了,开始燃烧。木头开始冒烟,但由于过于潮湿,一时无法引燃。烟气呈螺旋形袅袅上升。但里奥感觉不到任何热气,木头需要很长时间才能干燥。他从外套里面扯下内衬,将它丢到火里,如果火熄灭了,他们俩都得死。
在他们之间还剩一个点火器,一名军官小心翼翼地将点火器部件拆开,将所剩无几的一点燃料倒在奄奄一息的火苗上。在皱巴巴的香烟盒与撕成碎条的香烟纸的帮助下,火苗逐渐蹿升起来。所有军官都跪在地上,往火里添加燃料。木头开始燃烧起来。
安纳托里睁开双眼,盯着眼前的火苗,木头在火里发出噼啪噼啪的声音。尽管他一心想死,但暖气还是让他的皮肤感到非常舒服。随着火苗越烧越旺,火苗的琥珀色已经转为红色,他的意志虽然有些模糊,但还是意识到自己即将活下去。
里奥坐起来,全神贯注地盯着火堆的中央,他的衣服已经蒸发出热气。其中两名军官迫切地想要表现自己对里奥的支持,继续去拾柴火,另外一名军官就在一旁紧张地看护着火堆。一确认火堆不再有熄灭的危险,里奥便命令其中一个人返回村庄的房子,为他们回莫斯科作准备。他问布洛德斯基:
你可以走路吗?rdquo;
我过去常和我的儿子去钓鱼,晚上我们就生一堆火,像现在这样,然后围着火堆而坐。他并不那么爱钓鱼,但我想,他很喜欢火堆。如果他没死的话,应该和你现在差不多年纪。rdquo;
里奥没有接话,这位被捕者继续说道:
如果你们没问题的话,我想稍微再多待一会儿。rdquo;
里奥又往火堆里添了一些柴火,他们可以再多等一会儿。
正文 莫斯科以北三十公里2月15日(13)
2010626 7:18:14 本章字数:948
在回去的路上,大伙儿一声不吭。里奥在不到三十分钟就赶上的路程,回去的时候差不多花了将近两个小时。当甲基苯丙胺在他体内消失的时候,他每走一步,脚步都会越来越重。现在,他能够支撑下去的唯一动力就是成功拘捕这个事实。他要回莫斯科证明自己,夺回自己的地位。他曾经一度站在失败的悬崖边缘,但现在已经起死回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