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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原来我是太子白月光

    “朝廷又不是没人了,那还有别的三公九卿呢。”这百姓里头,也有见识广的人,当即就不太服气地反驳道。
    “那你说说,哪个三公九卿能打那么多的胜仗?”赵三安排的人也是说话的一把好手:“那些未免也太老了点,走路还得人搀着。而且,他们也请不来天师啊。”
    先前反驳的人一下子哑了声。随着天师弟子一阵一阵的摇铃声,周围高谈阔论扈大将军英明的语调便更大声了。
    扈大将军悄然地回神,正色问一旁的太常寺卿:“太常寺卿,陛下病情紧要,我安置事小,不知太子殿下是如何安排天师的?”
    太常寺卿面有难色,然而,他还没来得及开口,远处便传来了阵阵马蹄声。
    这马蹄声由远及近,犹如踏浪一般汹涌而来,却又如此整齐划一,让人顷刻就想到了千锤百炼的精锐之军。扈大将军一听,立刻心中凛然地挺直了腰背。他坐下的马也变得焦躁不安,尤其是赵三骑术稍差,此时需得勒紧缰绳,才能阻止马头掉转。
    “哪来的人。”赵三攥紧缰绳,出声抱怨。
    赵三话音方落,就见玄武街的尽头,一人披黑羽大氅,骑着通体漆黑的骏马直奔而来。这骏马浑身油亮,四蹄踏雪,嘶吼咆哮,如欲腾空入海。马背上的少年玉冠肃容,年纪不大,竟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风灌满他的大氅,如一只展翅的雄鹰。
    又过须臾,耀眼的金色从少年的身后闪了出来——年轻的骑兵以四人一排,如黑浪一般涌出来。他们身上皆穿着金盔金甲,在日光之下,灼灼夺目。
    “金甲卫!?”赵三惊呼。
    扈大将军的马队都立住了,直望着那黑羽飞来,又在扈大将军的马头前将将勒马。
    黑云踏雪的骏马仰头长啸,那匹通体雪白的骏马竟微微地低了头!扈大将军的眼神立刻尖锐了起来,他勒紧缰绳,强迫坐骑与黑云踏雪马齐平。
    太常寺的官员纷纷朝少年行大礼:“下官见过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万福金安。”
    一时之间,朱雀街满街哗然。百姓二话没说,纷纷跪了下来。
    “太子殿下万福金安!”这惊讶、激动又好奇的迎贺声此起彼伏。扈大将军紧抿着唇,也下了马。
    然而,天师并没有下轿。
    扈大将军的人马一下马,就把他们抬在中间的天师露了出来。这天师眼眸紧闭,手中只一紧一慢地敲着鼓,丝毫没有下轿行礼的意思。
    玄玉韫冷冷地望着天师,倏地抬起了自己的手:“落轿。”他一指抬着天师的轿子,他身后四名骑兵立刻分作左二人、右二人,踏马直奔轿子而去。
    天师倒是冷静,可他的轿夫胆子却没那么大。有一个轿夫吓得一个趔趄,一下就跪倒在地。四人抬的轿子矮了一角,一下就歪了。饶是装得再镇定自若的天师,此时也一头栽了下去。
    “天师!”赵三唬得惊声尖叫。
    然而,那骑兵亦是好身手,一脚勾着马镫,侧身一捞,竟把那瘦弱的天师如提小鸡仔一般提了起来。另有两个骑兵飞快地下马,一左一右地站在了天师的身侧。这一次,惊魂未定的天师没法再闭眼,只能颤颤巍巍地被两个骑兵辖制着。
    朱雀街死一般的寂静。
    扈大将军匆匆地跑到天师的身侧,躬身想要奉迎天师。
    骑兵冷峻地立在两侧,没有让开。
    扈大将军痛心疾首地转身看着玄玉韫道:“太子殿下这是何意?臣迎天师入京,是为了替皇上祈福!不敬天师,恐苍天降祸啊!”他满脸的悲痛和难以置信。
    玄玉韫居高临下地看着扈大将军,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的松动:“原来在扈大将军眼中,承天景命的不是父皇,而是天师?”
    扈大将军眼底浮起的些许喜色,顿时褪得一干二净。
    玄玉韫翻身下马,黑羽迎风倏地一展,又顺服地垂在他的身侧。玄玉韫一撩大氅,面朝皇宫跪了下来:“跪圣安。”
    天师因为被压着,立刻就跪了下来。
    所有人都跪了下来。
    玄玉韫这才站起身来,镇定自若地看着扈大将军:“孤奉诏,请扈大将军入宫。”
    “敢问殿下,天师如何?”扈大将军立刻问道。
    “太常寺卿。”玄玉韫朝一旁的太常寺卿颔首:“依外宾之礼待他。”
    太常寺卿看起来十分震惊,还是他的副手悄悄地拉了拉他的衣摆,他才拱手道:“喏。”
    扈大将军一看太常寺卿的脸色,立刻就意识到玄玉韫的命令恐怕跟玄汉帝是相违背的。
    扈大将军当即就痛心疾首地道:“殿下啊,待天师怎可只依外宾之礼啊!”
    说是外宾之礼,还不就是找个客舍把天师往里头一塞?!天师当街落了这么大一个面子,再被塞到客舍里,谁会相信天师是高高在上的得道之人?
    应天城可不是苗郡,天师在应天城的百姓里可远远没有在苗郡那么吃香。
    “扈大将军。”玄玉韫不愿跟扈大将军多做纠缠,利落地翻身上马:“在你心里,若是父皇比天师重要,那就速速跟孤入宫。”
    扈大将军的目光此刻真正地锐利起来。他一开始以为玄玉韫是那等急躁、无谋的傻子,可他们不过说了三句话,扈大将军立刻就意识到,是自己小看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