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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不断作死后我成了白月光

    温和的青年音澄澈如雪,宁宁抬头,见到一名剑眉星目的僧人。
    他说着视线稍转,越过宁宁,径直望向呆立在论法台里的三道影子:“或是说,在特意做别的什么……不好的事?”
    这人来得无声无息,几乎是顷刻之间出现在她身旁,想必修为极深。
    果不其然,在恍然的下一瞬,宁宁就听见他彬彬有礼的嗓音:“贫僧寂如。”
    原来是梵音寺的寂如长老。
    做坏事被东道主当场抓包,场面一时间很是尴尬。
    “我、我是在——”
    若说散步,他们一行人分离四散,郑薇绮等人还鬼鬼祟祟站在名单前面,倘若这般解释,只会徒增怀疑。
    宁宁实在想不出来理由,只能支支吾吾拖延时间,绞尽脑汁编造借口,正值此刻,耳边突然响起裴寂的声线。
    他低低道了声:“我找到他们了。”
    什么?找到谁?谁要被找到?
    宁宁想不通这句话里蕴藏的逻辑,只能顺着他的意思茫然点头,又听裴寂继续道:“你要做好心理准备,他们同平日里不大一样。”
    他顿了顿,加重语气:“毕竟是……在梦游。”
    宁宁呆了。
    裴寂居然一本正经说出了非常不得了的话!
    这句话堪堪落下,不止寂如长老怔住,论法台上的另外三人也同样一个愣神,彼此匆匆交换目光。
    贺知洲:“梦游?”
    林浔:“可、可行吗?”
    郑薇绮:“他都那样说了,我们只能照做啊——等等,咱们谁知道梦游是个什么德行?”
    贺知洲:“看我的!”
    新雪映着月光,四下出现了极为短暂的沉寂。在无边际的夜色里,寂如明明白白地看到,论法台上的某道身影缓缓一动。
    站立着蠕动那种。
    月光打湿那人的脸,他望见那名年轻剑修的模样。
    面无血色、神情飘忽,一双眼睛半开半阖,只露出一道小缝,透过那缝隙看去,能见到狂翻的白眼,以及癫狂的眼珠。
    紧接着月光一黯,三具身体倏然而起,无一不是垂着脖子和手臂,无比僵硬地开始缓慢移动。场面一度十分诡异,苗寨赶尸见了都得直呼亲兄弟。
    尤其那个翻白眼的年轻人状态越来越深,口眼歪斜之余,已经开始了磨牙。
    就贺知洲那模样,宁宁很不合时宜地想到了历史课本里的元谋人。
    “这……”
    寂如哑了一瞬:“这是梦游?”
    他最后一个字还闷在喉咙里,就眼见贺知洲离得越来越近,一边走着丧尸步,一边从口中喃喃念出恶魔般的低语:“氢氦锂铍硼,碳氮氧氟氖,钠镁铝硅磷……”
    这是再正常不过的元素周期表,可寂如对此一无所知。
    他只觉得好诡异好恐怖,这人说梦话讲出来的东西,竟像是上古时期遗落的咒语,让人根本听不懂!
    “寂如长老。”
    裴寂语气很淡:“我宗弟子常会集体梦游,要我叫醒他们吗?”
    寂如神色复杂。
    寂如:“还是不用了吧?我听说梦游不能中途醒来……要不,咱们还是悄悄地?”
    他顿了顿,又迟疑道:“想不到玄虚剑派弟子的压力竟会如此之大,怎么就把好端端的孩子养出这种病了呢?”
    裴寂沉默不语,过了好一会儿,伸手指了指身旁的梅花。
    寂如恍然大悟:“哦!你是不是想说,梅花香自苦寒来,你们练剑求道多年,此等磨难是必然要承受的?”
    裴寂摇头,指向不远处的贺知洲与林浔:“剑修。”
    然后又望一眼跟前垂落的梅枝:“没钱(梅前)。”
    宁宁在心里“哇哦”一声。
    裴寂,超会举一反三!
    第127章
    “堆一个老和尚, 弹他脑门;再堆一个小和尚,也弹他脑门;最后堆一个梵音寺,吃我天马流星拳!”
    贺知洲穿得厚实, 把自个儿裹成了一个白蓬蓬的球, 一边蹲在雪地里堆雪人, 一边龇牙咧嘴面目狰狞地念念有词。
    林浔看着他跟前两团畸形的椭圆雪球,小心翼翼安慰:“贺师兄别难过,虽然我们那几日过得苦, 但也的的确确锤炼了品性,有失必有得。”
    贺知洲瘪着嘴冷哼。
    参加佛法大会后,他虽失去了身为一名咸鱼菜狗的快乐, 却以此作为代价,得到了实打实的痛苦,好一个有失必有得。
    宁宁在距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兴高采烈堆着雪人, 闻言抬头一望,继而噙了笑地对裴寂道:“幸好咱俩没去参加小课, 不然得多惨呐。”
    今日是佛法大会结束后的第二天。
    他们一行人在昨日回了玄虚, 经过整整一天的休憩与调养生息, 宁宁已经恢复了绝大部分精力,然而其他几位的状态, 就显得不那么尽如人意。
    对小课名册做手脚的计划宣告破产,贺知洲与林浔被万恶的标题党蒙骗,在寒风里瑟瑟发抖念了好几天佛经,到头来也没能把诱惑制服。
    郑薇绮被迫苦读佛学经典小故事,很长一段时间里, 只要同旁人讲话, 就能从嘴里蹦出三个以上的佛道哲理。
    都是可怜人, 真真惨到不行。
    她在心里默默表示一番同情,旋即低头打量自己面前的雪人,戳戳裴寂肩膀:“你的手是不是挺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