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喜欢你了。”徐子嫣淡声打断。
    梁佑宸低头望着她，目光深邃而炙热：“我不信。”
    “不信我也没办法。”徐子嫣语气平静无波，“你要是还想说这个，就请出去。”
    梁佑宸紧抿住唇，良久，才闭着眼沉沉地叹了一声。
    徐子嫣病好之后，新剧剧组开会围读剧本，以前有别的事情她都是不出席会议的，这次却向梁佑宸请了假。
    挂掉电话的梁佑宸握着手机久久的发呆，直到有人敲门。
    “进。”
    王特助拿着一叠文件进来，“老板，集团送过来的。”
    “放着吧。”
    他始终没有抬头，手指不停地揉着眉心。
    王特助也发现自家老板状态不对，躬了躬身，出去了。
    梁佑宸实在想不出他们之间有什么问题，会让她这么抵触自己。
    当初两人分手，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乍见之欢，终于还是在她一次又一次无理取闹和他一次又一次的妥协当中走到了尽头。
    那天是他第一次朝她发火，也说了一些难听的话，但比起平日里她耍的那些小姐脾气根本算不上什么。而当初的一切情绪和争执，如今在他心里都变得寂静而平和。
    回忆是没有喜怒哀乐的，在平淡的回忆里唯一坚持的是，他还喜欢她。他在见到她的时候依然心动，他清楚，这辈子都不会有第二个人了。
    闹中取静的小酒馆，坐落在繁华商圈的后街，挨着一片文创品商店。驻唱歌手在舞台上拨着吉他弦，娓娓唱一首说不出名字的老调。
    穿着围兜的男老板刚给客人上完菜，坐到角落僻静的位置上，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笑着睨对面的男人，“大哥，你有多久没来我这儿了？”
    梁佑宸笑了笑，没说话，目光落在歌手灵活的手指上。
    “吃点儿什么？”舒明亦把菜单翻到第一页，“我新研发了几道菜，尝尝？”
    梁佑宸睨了一眼，“那每样都来一份吧。”
    “行，我去给你做。”
    不知道过了多久，梁佑宸桌上的菜上齐，舒明亦也回来了。
    “后厨安排好了。”舒明亦把手里的酒瓶放到桌上，“陪你喝酒。”
    梁佑宸弯了弯唇：“自觉。”
    “那必须的，梁少来我这儿一般只有两种情况，一种是闲得蛋疼，另一种就是找我唠嗑喝闷酒。第一种嘛，你们梁氏正在实行并购计划，不可能，那当然就是第二种。”
    梁佑宸轻笑，接过他递来的酒杯。
    “说吧。”舒明亦和他碰了一杯，“工作还是女人？”
    “女人。”梁佑宸淡淡回答。
    舒明亦毫无预兆地喷了一口酒，幸好梁佑宸反应快，用菜单挡住自己的脸，随即一脸嫌弃地望着他。
    舒明亦连连笑着擦了擦嘴，“哥，你自从跟嫣嫣分手后就没有过女人的困扰，我实在是被你吓到了。”
    梁佑宸冷冷地撇开眼。
    “时隔多年，你终于舍得移情别恋了？”舒明亦笑眯了眼，八卦地问：“何方神圣？说来我听听。”
    “……”梁佑宸不想跟他讨论这个问题，“我有事要问你。”
    舒明亦仰头喝了一杯酒，“说。”
    “当年嫣嫣跟我分手后，是不是去汉堡找你父亲了？”梁佑宸问。
    舒明亦是徐子嫣的表哥，舒明亦的父亲是徐子嫣的姨父，也是当年她在德国念书唯一的亲人。中学时她一直住在姨父家，念大学才追随梁佑宸去了柏林。
    舒明亦点了点头：“当然。”
    梁佑宸望着他，目光严肃：“有发生什么事情吗？”
    如今他越想越不对劲。分手后他一直没见过徐子嫣，也去学校问过，同学说她的确很久没去过学校，说是家里人给她请了假。
    当时正逢爷爷去世，集团继承权面临威胁，父亲需要他的支持，于是仓促回国，便也没工夫多想。
    现在才发现漏洞重重。
    徐子嫣绝对不是一个因为分手就要停止学业在家休息的人。除非当年，还发生了别的事。
    “没，哪有什么事情。”舒明亦垂眸轻笑，给两人倒酒，“小姑娘受不了打击，所以逃避了一阵子，后来小姨说想她，外婆身体也越来越差，正好有国内的交换生名额，她也同意回国，我就给她办了。”
    “真的？”梁佑宸依旧不太信，“那她为什么不同意复合？”
    舒明亦耸了耸肩，“好马不吃回头草呗。”
    梁佑宸端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眼眶泛起一层单薄的红。
    “明亦，我还爱她。”梁佑宸紧紧捏着酒杯，压抑着嗓音说出心里话，“如果你知道什么，别瞒着我。”
    “我已经想清楚了，只要她还愿意，我会好好待她一辈子。”
    舒明亦神色动容，却还是摇头：“我妹什么脾气我知道，你们俩既然试过了，你应该也知道，当初不正是因为这样才受不了吗？你们俩分手不是你的错，只是不合适，所以我才愿意继续跟你做兄弟。”
    “合不合适你说了不算。”梁佑宸低头抿了口酒，“正是因为试过才知道，我非她不可。”
    这些年的空窗期，家里也尝试给他介绍各种各样的女人。名门淑女，高管精英，每一个都门当户对，他却连见一面的兴致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