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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余生有点甜》 田孜觉得这个世界好不荒诞,柳丝丝竟然成了他的说客。
她说:“你真不用给我灌迷魂汤,自己几斤几俩我心里还是有数的。算起来这辈子我就谈了两段恋爱,本来要娶我的王丰林娶了别人,至于周子非…”
她顿了一下:“我本以为兜兜转转,最后能和他有个结果,可他还是和别的女人订婚了,我现在啊,对这些事挺心灰意冷的…”
说到后面语气萧索。
大概是因为柳丝丝知根知底,也可能是因为她憋了太久需要倾诉,田孜不知不觉坦露了心迹。
柳丝丝马上同仇敌忾:“这个周子非的确不是个东西,既然负不了责任,那会儿何苦又招惹你?!”
田孜马上又护着他:“他也不想的,男人总是事业心重点。虽然分了,我也不想恨他,毕竟当初他曾对我照顾有加,教我人情世故,护我天真快活,所以纵使现在一拍两散,我也希望他前程似锦,岁岁平安。
我恨只恨我福薄命贱,配不上他!”
柳丝丝听她哀哀怨怨地念了一大篇,立刻柳眉倒竖,恨铁不成钢地说:“别傻了,他算什么玩意儿,你还配不上他了?”
她气得笑了起来。
田孜一怔,呆呆地看着她。
柳丝丝欲言又止,最后一咬牙:“如果你俩最后成了,下面这话我打算永远烂到肚子里的,但现在他负了你,你还对他恋恋不舍,我就不吐不快了。当初上大学那会儿,周子非刚开始想追的是我,你还记得吗?”
田孜心呼吸一滞,看着她点头,整个身体都绷紧了。
柳丝丝说:“当然他后来选择了你,你俩又那么要好,我也按下不提了,直到后来我们在大连又碰到,他变得春风得意,我恰好想找个可靠的人帮我打离婚官司,我就......”
“你就怎样?”田孜艰难地挤出这句话,舌头几乎要黏在口腔里。
柳丝丝妩媚地一笑;“还能怎么样?我就小小地撩了他一下,就一下,他马上就上钩了,床也上了,觉也睡了了,可他提起裤子就翻脸不认账了,连我的电话都不肯再接,直到你出现。”
“哼”,她冷笑起来:“我纵横情场这么久,再没见过这样翻脸无情又心硬面冷的男人。”
对于那次滑铁卢她一直耿耿于怀。
田孜的声音飘飘忽忽的:“不可能,他不是那样的人,我不信!”
如果是真的,她怎么会一点端倪都看不出来?每次提起柳丝丝周子非一丝异样都没有,就像提起一个关系一般的老同学。
柳丝丝嗤地笑出声了:“随便你,你俩都分了,我还拿这事儿挑拨你们干嘛?想来我对你也就这么一点子真心了,你居然不信!”
她自嘲地摇摇头,突然又想起一件事:“对了,这个事何川也知道。那会儿我们闹离婚闹得正厉害,他找私人侦探偷拍我,刚好拍到了,当然也拍到了我和私教之间的那点事儿。不过何川都压下了,还给了我很大一笔钱,从这点讲周子非真不能和他相提并论!”
何川也知道?
田孜的脑袋被这一波又一波的信息轰炸着,两耳嗡嗡作响,几乎不能呼吸。
柳丝丝眼神复杂地看着她,有点怜悯,有点嫉妒,又有些说不道不明情绪。她这辈子拢共就田孜这么一个半真半假的朋友了,虽然把她弄丢了,旧情总还有几分。
田孜回过神的时候,柳丝丝已经走了,空气弥留着属于她的冷香,桌上那只细长的香烟已经被揉得粉碎。她克服了执念,冲出樊笼,选择了任性恣睢的人生,快活的同时也有她的纠结和羁绊。
没办法,世间安得两全法?!
田孜恍恍惚惚跟着大部队上了飞机,一路靠着机窗假寐。
姜璐以为她累坏了,并不去烦她,她像个快乐的小麻雀一样,叽叽喳喳,一会找这个逗趣,一会儿找那个聊天,不知道哪来那么多精力,昨晚田孜睡着了她还没回房。
田孜闭着双眼,脑子却像被炮弹轰炸过,整个世界都崩塌了,遍布疮痍,片甲不留。
柳丝丝的话给她带来了毁灭性的冲击,原来周子非放弃她并不完全是因为“不得已”,他身上还有她没看到的阴暗面,也许之前不是她看不到,而是她拒绝去看。
love is blind (爱情是盲目的), 她也不例外。
她又忍不住反过来想,也许是柳丝丝骗她的,她以前就是这样把自己玩弄在股掌之中的。
可像她说的,她编出这个一戳就破的谎言有什么意义呢?难道只是为了给她添堵?
她说何川拍到过周子非和她的亲密照,也许是真的。难怪何川每次提起周子非就有种不加掩饰的鄙夷,她还以为是嫉妒呢。
细想想,大年三十周子非打电话过来时何川反应确实大得不正常,吵架时他还警告过她:每个灵魂都经不住细看,周子非也不例外。
他数次咬牙切齿地想说又恶狠狠咽下去的难道就是这个烂事?如果是真的,他为什么宁可和自己翻脸都不愿说出来?
田孜越想头越大,恨不得立刻把何川抓过来问个一清二楚。
说曹操曹操就到,不,曹操来得速度都没有何川这么快,他们一出机场就看到了接机人群里的何川。
他打扮得非常浮夸,梳了个油头,捧着一大束火红的玫瑰,要多拉风就有多拉风,田孜想装看不到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