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陆清嘉后来送给她的。
    “你可算舍得回来了。”王后温婉一笑, 飞快地瞟了一眼姬玉, 怕她窘迫, 很快就收回了视线。
    “没事便好, 你父君很生气, 又要禁你的足。”王后拉着陆清嘉的手往前走。
    少年跟着母亲, 往常是很习惯的,但现在有点不自然。
    他扭扭捏捏道:“母后, 你不要这样,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王后笑吟吟地望向姬玉,姬玉跟在后面, 步子不大, 有点距离, 大概还是有长辈在不太习惯。
    “是呢, 不是小孩子了,母后的嘉儿长大了。”王后意味深长道, “都知道拱别人家的好白菜了。”
    姬玉悄悄瞄了一眼王后,王后正笑盈盈地看着她,姬玉脸一红,尴尬地别开头。
    陆清嘉还在那不满:“母后这话是何意,姬玉是好白菜的话,我岂不是……岂不是……”
    “猪?”姬玉下意识帮他把话补全了。
    少年一窒,忍不住瞪了她一眼,姬玉立马眼观鼻鼻观心。
    我们小凤凰才不是猪呢,是最美最美的傻鸟。
    王后将两人的互动看了个全程,甚为满意道:“原来姑娘叫姬玉,真是个好名字。出去一趟一定累了,回去洗漱休息一下,晚些时候来面见王君吧。”
    要见王君,姬玉压力还是很大的,虽然之前在凤阳宫王君好像就发现了她,但正式见面是实实在在的第一次。
    哪怕后来她和陆清嘉在一起那么久,也只是见过王君王后涅槃的蛋而已。
    “不用担心。”陆清嘉落后几步,挨着姬玉轻声软语地安慰她,但他好像比她还紧张,手一直攥着拳头。
    姬玉瞄了一眼他的手,小声说:“我不担心,你也别怕。”
    “我才不怕呢,我有什么可怕的。”陆清嘉当即否认。
    姬玉微微凝眸道:“王后可是说王君又要禁你的足了。”
    陆清嘉耳尖微红:“……他就知道禁足,每次都用这招,一点新鲜感都没有。”
    王后走在前面慢悠悠插话:“你那般爱玩,对付你当然是禁足最好用。招数不在多,好用就行。”
    陆清嘉飞快看了一眼姬玉,跑到王后身边拽住母亲的袖子低声道:“母后您说什么呢,姬玉还在这,叫她听见会觉得我只知道玩。”
    “还知道维护自己的形象呢?那你平日就努力一些,不要老想着玩。”王后嘴上在教育他,但其实也会满足他,很快清了清嗓子朗声道,“不过母后的嘉儿才貌双全,样样都要比其他君上的孩子强,别人要学很久的东西他看一眼便会了,闲暇时间不用来玩也无其他事可做。”
    “对对对。”少年立刻附和道,“就是这样,他们琢磨一整天都不懂的阵法,我只要看一眼就会了,余下的时间拿来消遣也很正常。”
    说到这他眨了眨眼,寻求赞同:“你说对吧姬玉?”
    姬玉能说什么?她当然是微笑着说:“对,你说什么都对。”
    少年满意了,高兴地扬起嘴角,耀眼的阳光下他那个华贵而张扬的笑略带了一丝美艳的味道,看得姬玉心弦动荡,不断在心里警告自己他才三百岁,在凤族看来还是未成年,这才算熄了火。
    王后送了他们半路便走了,姬玉和陆清嘉一起回寝殿,快到门口的时候,遇见了清秋君的女儿,之前给陆清嘉送琼华酿的凤族姑娘。
    “少君。”那姑娘一身娇艳的红衣,眉心凤翎印记细细一条,比陆清嘉的小极多。
    看见她,陆清嘉一点反应都没有,也不搭理,越过她时还在兴高采烈地跟姬玉说:“我父君人很好的,你别看他好像很喜欢教训我,其实心里最疼我的,我喜欢的女子他必然也喜欢,你见了他不要紧张,随意就好。”
    姬玉点点头,指了一下那姑娘:“她在叫你。”
    陆清嘉满不在乎道:“叫我的人多了,我个个都要理的话,半刻都不得闲。”
    姑娘闻言红了眼圈,咬咬唇道:“殿下,您这话可太过分了,我能和寻常人一样吗?我们从小一起长大……”
    “你是和寻常人不一样。”陆清嘉终于理她了,面无表情道,“你比其他人与孤多了些相处的时间,但那又如何?”他拧起眉,“你们对孤来说不过同是臣子罢了。”
    姑娘睁大眼睛指着姬玉:“那她呢?这人族女子呢?”
    陆清嘉毫不犹豫道:“这是我未来的妻子,你礼貌一点,否则孤告诉你父君,说你以下犯上,叫他禁你的足。”
    不知是不是姬玉的错觉,凤族老一辈好像很喜欢关孩子禁闭?年轻一辈还非常吃这一套?
    那姑娘听完陆清嘉的要挟就变了脸色,连连摆手道:“我也没别的事,就是来寻殿下讨杯酒喝,殿下可千万不要误会,既然殿下忙着招待未来的太子妃,那我就先走了,告辞告辞。”
    这姑娘说完话就忙不迭跑了,头都没回过一次,姬玉原还以为这是什么情敌呢,现在看来……只是酒友。
    “上次那琼华酿我都没要,她肯定已经喝光了,居然还想来找我讨,过分。”
    少年嘟囔了一句,就又开始拉着姬玉说长道短,无非就是一些王君王后很好很平和,绝不会为难她的话。
    姬玉听得多了,也真的不那么紧张了。
    “还有我。”陆清嘉有些得意道,“虽然父君说要禁我的足,但他每次都不管我偷偷溜出去,他不过是觉得我做错了事,若不罚我难以服众才勉强这么说的,他是真的很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