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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闲观儿媳们争奇斗艳》 说到酣处,抬头看“她”,却发现面前人长着一张跟姜初照一模一样的脸。
我整个人似是遭到了火炼劈面、巨雷轰顶,猛地一颤后,原本就要脱口的话悉数哽在喉咙——激得我差点喷出一口老血。
他靠近我,单手撑膝蹲下来,与我的视线差不多是平齐的,但却还是叫我感受到了巨大的压迫。
这人却还勾唇坏笑,露出一排白牙:“什么画册?如何实操?墨书巷里那一卷又是写了什么太后怎么不讲了。”
我面皮一热,反手薅出一本书,挡在了面前。
白皙的手指勾住了书册上缘往外拨了拨,明媚的笑就这样落入我的眼睛:“当初给朕普及时,你可没这么害羞,现在却经常看到你脸红。”
我把书揪过来,随意翻开,迅速扯谎:“这本书写得太好了,看得哀家心潮澎湃。”
他顿了顿,浅浅笑出声:“这是《九章算术》,是你年少时经常挨尚书大人骂的那门课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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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这件事,第九日我便回了乔家,顺便把整理好要带走的那一箱东西悄悄装进马车,捎给了二哥。
划小船行至后湖中央,藏在藕花深处,暗暗缓解这昨日的尴尬。
二哥把荷叶盖在我脸上,遮住灼肤的日光:“最后一天了,竟然不早点回皇宫再陪陪大外甥,还躲在湖里吃莲蓬?”
我盘腿坐在小舟上,忧愁问他:“若有一日,你看到乔正堂欣赏春宫大作,阅读墨巷文学,被你抓了个现行,你会作何感想。”
二哥目放精光,唇角上扬:“你做这些事的时候被大外甥看到了?他没坐下来跟你讨论讨论?没让你给他普及普及?”
我:“……当我没问。”
傍晚回宫,抱着一大捧鲜活娇艳的荷花和颗粒饱满的莲蓬下了马车,却不晓得为何,并没有见姜初照来宫门接我,反而是果儿在那儿等候。
“陛下还在忙吗?”我藏起心里的失落,笑问道。
她摇摇头,接过我手中的荷花莲蓬替我抱着,面色平静,语气自然:“陛下下朝后来凤颐宫呆了一阵子,去殿后瞧了瞧,又去书房转了转,然后就走了,没有继续等太后回来。现在可能在成安殿批折子吧。”
听到这话,我整个人就慌得不行。也顾不上得体不得体了,拽起裙边撒丫子就跑,一路狂奔到凤颐宫书房。
拉开抽屉拿出给果儿写的信,见信上蜡封还完好,这才放下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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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日。万寿节。
姜初照好像有些忙,清早时未来给我请安。反倒是四个儿媳过来了,当着我的面,说了些祝陛下万寿无疆之类的话。
还属云妃说得最花里胡哨,什么世界上本没有路,陛下走过去就有了路;什么神仙说世界上该有光了,于是陛下就降临成了百姓的光。
说得我都很怀念初入宫时的卢美人,这还不如听酸诗呢。
“哀家发现陛下不在,你们讲得就很好,”我微笑,“尤其是云妃,希望今夜当着陛下的面,你也能发挥出现在的水平。”
云妃眉梢一跳,立马沉默下来,作乖巧文静状。
白日里天还晴朗着,到了酉时,天竟降下小雨,虽然节奏不疾不徐,但还是惹来一片窸窣。
文修允料事如神,我把蒙汗药往酒中倒的时候,果真手抖得像筛子一样,三包药落入坛口的不过半包。
好在还有烧刀子搭配着,闷倒驴虽然差了把劲儿,但闷倒他应当是足够了。
昨夜睡觉前已经把信笺放在寝殿里室的桌案上,又打开箱子把那些东西瞧了一遍。想来果儿应当能把这些东西安顿好,便安详平静地入了眠。
以为自己能一直平静呢,到此刻撑伞拎酒往长合殿走的时候才发现,我并未真正平静过。
这十日啊,好像把每一天都掰成了三天过,主动创造机会和姜初照相处着,可还是觉得时间过得很快。似乎昨夜还在成安殿后同泡完汤池湿发缕缕的他,观竹听雨,对坐饮酒,今夜就已经到了离开的时候。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这低沉的样子影响到了果儿,她瞧着也不大精神。
怕她看出我的不对劲,我便赶紧振奋了振奋精神:“陛下今日寿辰,好吃的东西可多了,你和苏得意多尝尝呀。”
她在伞下微微颔首,但脑袋却耷拉着,任我后来说再多的话,她也没有高兴起来。最后快要登上长合殿的台阶了,她忽然抬手揪了揪我的衣袖,委屈巴巴地看我:“太后。”
我停下来:“怎么了?”
尽管她身上温暖清爽,但从状态看,却极像了一只被暴雨淋到,绒绒的毛都被打湿、湿漉漉软趴趴地贴在皮肤上的小猫。
她的手攥得很紧,泪汪汪地说:“我想出去见一见季向星,不能参加陛下的生辰宴了。”
唔,原来是跟季向星闹别扭了呀。
我表示理解,把伞递到她手里,笑道:“早去早回。”说到此处便压低声音,“当然啦,晚回的话,哀家也当做不晓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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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上姜域一家早早退场,四个儿媳除了娴妃都没怎么讲话,姜初照看着教坊司出的歌舞节目,不动声色地喝着我斟好了递过去的酒。
这大抵是有史以来,结束最早的一场宫宴了。到申时末,乐舞停,宴已毕。
苏得意上前问他跟哪个妃子回宫,他醉态鲜明,转头顶着微红的面颊跟我说了句祝太后年年安康,就对云妃招了招手,说去澜芝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