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3页

作品:《蒸汽大明

    “你是觉得拿破仑要难以阻挡了?”
    “那可是拿破仑,他本来就难以阻挡。只是我觉得,他把自己最危险,最容易全盘皆输的几步棋都走对了,往后法国可能还要再称霸不少年。他甚至连手下最缺的年轻将领都培养出来,埃及之行是他特意排给手下年轻将领的一场演习,毕竟埃及是他曾亲自率兵攻打过又熟悉的地方。而现在看来,那些年轻人给了他满意的答卷,他下一步就要开始野心勃勃了——如果不是对欧洲野心勃勃,那就是对世界上还能分配的弱国们下刀。”
    温骁以为俞星城会担心他们当时辛辛苦苦谈下来的苏伊士运河,但俞星城面上似乎对此事很有把握,甚至都没有多说。
    俞星城:“还有别的消息吗?”
    温骁:“有个长线的消息,奥斯曼几大附属国,几乎都开始缓慢的易主,行省也开始割裂,除了伊斯坦布尔之外,其他都像是——”
    俞星城皱眉:“都像是老太太嘴里松动的牙了。哈丽孜死才几年,太快了,这些国家侵吞的速度太快了。我听说朝廷想要抢夺奥斯曼的技术?”
    温骁:“但是很不顺利。莫塔夫皇帝似乎半疯了,而真主党派之类的宗教团体控制全国,却因为教义教派内部斗争很严重。大明想要去洽谈,但内部变化太大,根本就没法好好谈。”
    奥斯曼本来就靠近地中海的是非之地,又拥有资源、技术和土地,在一个大意的瞬间,就被豺狼趁虚而入,如今简直有当年大清帝国末期的狼狈。
    俞星城皱起眉头:“现在还谈什么呢,抢吧。唉,皇上难道不懂这一点吗?”
    温骁:“不是说皇上不懂,而是皇上……最近精神大不好。燕王殿下虽然已经很能干了,可依然很难和皇上这样的才能相比,他政务上有些吃力。而且,他还不是太子,连登上太子之位就花费了太多的曲折,更何谈去掌控天下局势呢。我跟你同行,咱们也不要在城中滞留,直奔宫中吧,他一定等你许久了。”
    作者有话要说:  温骁穿上了礼服西装还戴上了眼镜。
    第273章 真情
    如果俞星城最喜欢的大明府县, 苏州、应天算得上前茅,广州她也随宝船停靠过,颇是喜欢, 但不论怎么数,都数不到京师的。
    甚至她挺讨厌这座城市, 特别是讨厌那道城墙里连绵的瓦顶, 与新风吹不散的腐朽, 总觉得哪怕外头鲸鹏乱飞,工厂锅炉暄鸣,也影响不了这城里齐声诵读的“之乎者也”。
    只是这次回来, 她却发现, 京师附近的城墙,多了好几处人为的破口,而且还有道路从城中延伸出来。
    温骁看到她张望的眼神, 道:“是当今皇上也明白,城墙这东西早已防御不住任何敌人, 而所谓的为了‘安全’的故步自封, 只会让京师除了住着王侯将相,就再也没价值了。他想要扒掉城墙, 停止宵禁,内外通路, 而后再在京师附近修建火车站台与鲸鹏栖台。”
    俞星城:“这是好事儿,只怕反对的人很多吧。”
    温骁:“现在皇上就要凭借自己的威名和能力, 尽量去多做那些被人反对但又必须要做的事情。咱们虽然都知道他的野心和能耐, 但由于他做事并不如前朝帝王那般稳重保守,一直在民间风评不佳,甚至早些年在某些掌握报刊与文人学子的世族有意的引导下, 他都被说成了暴戾昏君。皇上不在乎,他知道不求名才有成事,他愿意把自己的烂名声用到最后,来给燕王殿下铺路。”
    传过四百年历史的厚重城墙,那城墙被挖开的断口被修理平整,用红漆涂抹,似乎是打算回头修成一个新的城门,但多处缺口,已经把京师的城墙,变成了一个个断开的屏风。俞星城隐隐能感觉到,城外的人不讨厌它,城内的人不喜欢它,没了这道城墙做遮羞布,那些城内高贵人最瞧不起的洋物、新物、下等物,必然会涌进来,带着拳打脚踢的吵闹欢欣霸占进来。
    最后只会有一群有话语权的高贵人,高高站在城楼上,咏诗再叹一次“礼崩乐坏”——这个从礼和乐诞生便被用烂几千年的流行词。
    一路进宫路上,能瞧出来,京师内修建了或在建许多高塔,还有鲸鹏巡航,有新炮台假设,似乎给京师构建了从天上到地下的防线,京师内因整修、规划而多了几分活气,只可惜紫禁城还是那个紫禁城。
    若是没有皇帝退位,它还是一样的死气沉沉。俞星城他们的车架越接近午门,她就忍不住在想,如若大明这一步没走错,如若皇权幸或不幸的延续百年,会不会以后皇帝会在午门前,被各国前来的记者们团团围住,左右手坐着他国首脑,开起了新闻发布会?
    一路穿过月华门,走到熟悉的养心殿,殿前的荷花坛变成了一座挂钟,其余的变化并不大,依旧还是有几个内监站在抱厦那里等着,只是其中不会再有客昔客公公。
    俞星城也没见到王公公,听说他年岁大了,又爱饮酒吃肉,去年突然发病死去了。
    但是孔元节这位老祖宗还是在的,他也还是司礼监掌印太监,但有燕王殿下曾经的大伴太监,做了司礼监的秉笔太监,一般除非大事,都是那位大伴在办。很明显就是皇帝将司礼监大半都交给了燕王殿下掌管。
    而燕王如今也在养心殿或东边的斋宫去会见外臣,他本来是与宁祯长公主住在宫外府中,不过现在皇上以要他贴身照料为由,将他留在了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