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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蒸汽大明

    裘百湖又给自己续了点烟草,咻咻抽了两口:“主要是亚美理驾要南北内战,英法都不想参与,都想让内部打的乌七八糟之后,再去把亚美理驾大洲都变成他们的殖民地。亚美理驾为了自保,就来大明买|枪买船,也采购一些基础的火|药、硝石或者钢铁。他们需要我们更多一些。”
    俞星城看了一眼橄榄山上天使的头顶,那座天使像缺失了一只右手,不知道是不是四年前天父在罗马被杀时,橄榄山内部纷乱留下的证据。
    她回头看了裘百湖一眼:“我以为你不会回京师了。”
    确实,临走之前,俞星城问他要不要回去,裘百湖回答的却是:“你想不想让我回去?”
    俞星城以为他早已远离纷争,想要养老,如果俞星城要求,那他也愿意再出山。
    她便说:“你要是留在应天府,我也会经常来看你的。”
    她却没理解到裘百湖就是想让她开口说需要他。裘百湖一下子没了台阶下,只得咕哝说:“我再考虑考虑要不要回去。”
    直到裘百湖回头拿上官刀,换上官服也蹬上了鲸鹏,她才后知后觉,可能裘百湖留在应天府,一是因为心累,二也是为了等她。不过这时候裘百湖可不会承认了,嘴上只说是皇上派了好几拨人请他,他再不出山不合适了。
    俞星城连忙哄了几天,说什么“幸好你跟我一道,否则我现在什么也不知道,去了京师也不安心”,裘百湖总算是心里舒服了。但裘百湖确实因为灵力的衰退,旧伤复发,身体大不如前,可他并不在意:“我本来就不是靠杀人的手艺混到今天的,主要是办事的手腕。”
    俞星城坐着“快箭”航线的鲸鹏,很快就到达了天津卫。
    天津卫早已大变样,俞星城所降落的“栖台”,竟然是全钢铁与玻璃制成的,如同一个水晶鸟笼般,其中有错综复杂的廊道以及与地支相对应的十二个停栖坪,里头还有灵力鼓声和铃声报告飞行降落的航班,有大理石地面上奔跑的矮马车队,还有空中飞行的鸽鸦拖着重重的信件。
    这其实就是鲸鹏客运站,只是这里是专门停降朝廷官府的鲸鹏的,运送官员与官府信件。由于京师因战略位置,暂时没有大型的鲸鹏用栖台,所以天津卫是北方最大的官府栖台之一。
    俞星城从降落前,就看到了天津卫大批的石楼、砖人行路、以及沥青或煤渣道路,奥斯曼建筑不少反增,似乎是因为这里有大批从本国逃难而来的奥斯曼贵族,但西式楼牌和中式外楼还是占了多数。还有来往的马车与鹰妖飞车,还有那依旧蜿蜒的九道河。
    三年前的重创,给了这座本就坚强包容的城市以新生。在如今巴黎污水遍地暴动多发,伦敦则蓝雾蒙蒙贫民困苦,伊斯坦布尔更成为宗教戒严之城,世界几大璀璨城市都逐渐蒙尘,天津卫反倒在新生中愈发璀璨。
    不会有人把天津卫称作什么东方小巴黎,远东小伦敦,只会说不定多年后,伦敦或新约克,成了西洋天津卫。
    俞星城刚刚转坐去往京师的马车,就听说有一位恰好到此处的官员,要与他们同行。
    温嘉序在车队外与几位钦天监的官员交谈着,裘百湖皱眉:“有谁还敢跟咱们同行?星城这车马进了京,估计就要往宫里去的。”
    温嘉序过了一会儿,走过来道:“是我兄长。二爷正好从朝鲜回来,鲸鹏后脚也落在了天津卫。”
    作者有话要说:  大温要出来了~
    第272章 眼镜
    俞星城忍不住将头探出车门往外看, 炽寰也还坐在车里,不大高兴的哼了一声。
    俞星城看了他一眼,把脑袋收了回来。
    炽寰翘着二郎腿, 转过脸去:“我可没生气哦。”
    俞星城:“……”还不如直说呢。
    炽寰岔开腿霸占他那边的座位:“但我不会下车的。”
    俞星城扯了一下他衣摆:“大哥,你注意一下仪容。”
    炽寰:“怎么了, 我穿裤子了。反正我不管, 我、我就是不走。”
    他明知不占理, 还就是故意撒泼,俞星城笑:“没让你走。干嘛呀,你还脾气上来了, 我跟老温认识这么多年了, 还有什么好让你躲开的——啊,那个是他吗?怎么感觉又高了,他都这年纪了还能长个吗?”
    俞星城一指, 炽寰看过去,瞧见一位身量修长的男子, 被一群或身穿西装或身着官服的人簇拥在前头, 和温嘉序正在聊天。
    温嘉序说话口气有几分小心,他这样的小爷脾气能如此尊敬的人也不多了。
    修长男子却没有穿圆领袍或曳撒, 而是穿了一身长风衣,里头是尖领白衬衣、金属扣短马甲和长裤, 如今实行长直筒洋装裤也不过二十年。风衣的胸袋处还有怀表的链条,他摘掉薄款的方顶礼帽, 夹在胳膊下与温嘉序说话。
    俞星城这才看清温骁的脸, 以及他礼帽下剪短了的头发。
    他竟然把头发修成洋人的短发,脖颈鬓角处明显仔细刮过,脑后的发齐刷刷的拢住。
    温嘉序似乎说了一句什么, 温骁惊愕的转过脸来四处张望,而后和俞星城双目对视,他猛地顿了一下,而后夹住帽子快步朝她走来。
    俞星城手扶在车门框,探头看他。温骁拿着手杖,奔了两步,停住了脚。
    温骁确实还是有些变化的,他以前还有些傻不愣登大少爷的劲儿,内里虽深沉,表面却有些腼腆。如今他却只显得有一些憔悴,沉默和冷静,甚至有种无悲无喜的感觉——只是现在他脸上慢慢浮现出了狂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