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卡洛斯显得有些茫然, “你说这些是想做什么？”
    “没什么”，伊格尔摊开手耸了耸肩，“既然如你所说，我那个时代的卡洛斯已经消亡了。那么有些话，卡洛斯总该要听到。”
    “你应该感谢你自己在我心里的地位很重要”，伊格尔说，“若是旁人做了这种事，那么从我恢复的那一刻开始，我就会断了他的手筋脚筋，把他牢牢地钉在床上，扔到地下城那个大技院去。”
    “不管他是穿越了还是转世了，又或是别的什么。只要让我遇见了，我就绝对不会给他回转的机会。”
    说到此处，伊格尔笑了起来，“我很显然舍不得这么对待你。”
    “你可比几百年后不经逗多了。”伊格尔单手托腮，看着卡洛斯白皙的脸庞慢慢浮起极淡的红晕，“我遇见你时，你表现得就像情场老手。我甚至连问都不需要问，就能大致猜到你进过多少花丛。可现在看来，你比那时的我还像个雏。”
    卡洛斯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答话，他觉得伊格尔说的话显然不符合真实性，至少欠了考虑。毕竟，无论在什么时候，他都不是人。
    一个不是人的存在，自然不需要生理需求。他不知饥饱，不知冷暖，不用吃饭，喝水，睡觉，更不用跟人睡觉。
    他承认只要他想，他也可以拥有所谓的正常人的这些生理技能。但是一个连人都不算的存在，为什么会脑子不好的想这种事情呢？
    更何况，他虽然没有对于过去的任何记忆。但是至少有一点他可以确定，在过去到现在的这么长的时间以来，他从未跟谁有过身体上的交流。
    “我不同意你的说法”，卡洛斯盯着他，“或许你也知道，我是远古人类为了保证人类这一物种正常繁衍而留下的最终工具之一。但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有一天，人类基因由于某种意外发生了变异，其后代已经远远不能被称为人类。当问题从根源产生，这样的人类已经无法继续繁衍时，我们这些工具又会怎么完成保证人类繁衍的任务呢？”
    这一次，愣住的人成了伊格尔。
    不过卡洛斯也没让他继续想下去，而是直接说出了答案。
    “创造我的那批人显然要比你无耻多了”，卡洛斯突然轻笑起来，“我虽然是被人类创造的东西，但同时我也具备让人生育的功能。我身体里携带着最纯正的人类基因，我的细胞具有绝对的吞噬性。”
    “那批人可不在乎我睡的是男是女，是alpha还是omgea，他们要的是无论最后剩下的是什么样的人，我都能完成繁衍人类的这项任务。所以你知道吗？如果真的有人跟我睡过，那么在我们睡过的第一次后，他肚子里面就该有个孩子。而那个人也绝对活不到孩子出世后的第二天。”
    “没有人会同意一个繁衍工具跟某个个体产生什么感情，他们要的是利益最大化，是无数个人类培养皿”，卡洛斯突然上前几步，半跪在伊格尔的面前，“或许在人类的眼里，这可能是什么快乐的事，但对于我而言，它很显然不是。”
    “你的基因很正常，看来即便在你所处的时代，人类基因也没坏到需要我献身的地步。所以我不同意你说我进过很多花丛，像个情场老手这句话”，卡洛斯伸出手，替伊格尔扣上最后一个扣子，“但是我倒是挺愿意相信我们睡过这件事，你身上有关我的味道太浓了。就像是日后的我知道会有今天，特意在你身上留下的那样。”
    卡洛斯抬头看他，“但是有一点我实在想不通，你很显然没有过孩子，也不知道这一切。如果不是因为我喜欢你，你很难这么健康的活着出现在我眼前。可如果我真的喜欢你，我不该跟你同床共枕。我很好奇，你那时患了什么绝对治愈不好的疾病吗？”
    到了这时，事情似乎就该水落石出了。
    原来他跟他的一切，从来没有逃出人与工具的关系。
    卡洛斯原本只是的顺口一提，却没想到伊格尔的神色忽然变得极为冰冷，他几乎是没有预兆的，就一把将卡洛斯拽上了床。
    他跪坐在床上，一手按住卡洛斯的手臂，另一手扶起他的下颌，迫使他看着他。
    卡洛斯发誓他这辈子都没被人这样按在床上过。他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可以轻而易举的改变目前的局面，这世上能跟他比拼力量的存在实在太少，但他打量眼前人几眼后，还是下意识的放弃了这个想法。
    他不认为他刚才说错了什么，但是神色冰冷的伊格尔显然不是这样认为。他觉得他们应该有什么误会，在跟伊格尔解决这个问题之前，他还是不要轻举妄动比较好。
    果然在下一秒，伊格尔就将问题抛了出来。
    “你给人治疗的方式，就是同人睡觉吗？”
    卡洛斯心道他这可真冤，他都说了这对他来说不是什么好事，他又怎么会用这种方式去牺牲自己？
    虽然只是为了给人治病就牺牲自己这件事有些说不通，但是好在卡洛斯此时已经想通了所有事情。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卡洛斯长长叹了口气，“我不是遇见你后才要死的，而是在遇见你之前，就已经在濒死的状态了。”
    果然，世界上最了解自己的就是自己。卡洛斯猜的一点都不错。
    几百年后遇见伊格尔的卡洛斯，早就处在了濒死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