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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黄大仙今天也在努力报恩

    他曾经是妖,虽然识得字看得书,  可到底不是正经八本的世家公子,没上过私塾,不懂得人间的那些诗词格律,  平日里随便背出点东西充充数也就算了,  哪能写的了对联这玩意儿。
    秦嶂笑着把他往书房里一推,反手关上了门。
    “没事,剩下的事情让下人们忙活就行了,  时间够用,你写一副试试,就当是玩了,若实在不行,我帮你补上,肯定不让人笑话了你。”
    楚越溪极不情愿地被他推推搡搡地拽到了桌案之前,原本是真的不想动笔的,只不过见秦嶂笑着在一旁研墨,到底是没法狠心拒绝。
    “这对联都要写什么?”
    楚越溪咬着笔杆子,纠结地看着眼前洁白的宣纸,十分清楚,这干净纯白的东西过一会儿就要被自己给糟蹋了。
    “大抵是些喜庆的话吧,押韵即可,倒也没什么特别的要求。”
    秦嶂头也不抬地回答了一声,因为刚洗完澡的原因,身上清清爽爽的,还能闻到一丝若有若无的香气,他将砚台放到了楚越溪身旁,自己则转身去点屋子里的炭火。
    楚越溪看着他弯着腰的背影,无奈地叹了口气:“看来你是铁了心想看我的热闹。”
    秦嶂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手里头还掐着火信,转过头朝着楚越溪挑了挑眉。
    “殿下言重了。”
    楚越溪沉默不语,最终心里一横,本着反正肯定也是被人看热闹的心态,索性也不费那个神了,提笔就写。
    秦嶂点着了炭盆,回过头就看见他大笔一挥,洋洋洒洒地在纸上龙飞凤舞地写着字,不由得好奇地凑了过去,目光却在看见那内容的一瞬间呆滞下来。
    只见那纸上写着:坐拥雄鸡三千万,可下半句却还没有着落。
    “你……”
    秦嶂张了张口,瞠目结舌,不知道是该生气还是该笑,没想到这位大仙成了人之后心里头最在意的还是他的鸡。
    他抿了抿唇,心里积攒了许久的怨气终于爆发出来,只是幽幽地看了楚越溪一眼,抬腿就走。
    “看来殿下心里头只有您的鸡,今晚臣去书房睡,您大可把鸡窝都搬到床上来!”
    这黄鼠狼怎么不去睡鸡窝呢?以后也别搂着自己了,让他搂着小母鸡睡去!
    楚越溪诧异地抬起头,连忙拉住了他的胳膊,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这是闹什么脾气,好端端的,怎么还跟我的鸡开始争风吃醋了?”
    秦嶂回过头,眸子里满是委屈和控诉:“谁让你没事就往鸡窝跑,惦记他们比惦记我的时候还多!去去去,殿下赶紧去跟你的鸡过日子,臣不敢碍你们的事!”
    楚越溪乐不可支,笑得全身直颤,连腰都直不起来了,秦嶂抿着唇,眼中的怨怼更加明显了一些,却是以前从未有过的模样。
    之前他怕楚越溪跑了,都是哄着让着,从来不会发一点脾气,只不过如今两个人的感情愈发的深厚,互动之间也更多了些随性,少了许多的小心,不变的则是那一份深深隐藏在心底的依赖和疼爱。
    楚越溪也是如此,两个人都能察觉出了这些变化,对此也都是心里欢喜,却谁也不曾说些什么,所有的感情和眷恋都化在了日常的琐事之中,比如一句话,一个动作,甚至可能只是一个眼神而已。
    “你气什么,我这不是还没写完呢么……”
    楚越溪笑的肚子都疼了,再次拎起了笔,思忖了一下之后又将下半句缓缓写在了纸上,秦嶂面无表情地抱着胳膊,凉凉地朝着那边瞥了一眼,目光再次定住。
    坐拥雄鸡三千万
    不负枕边一人心
    楚越溪皱了皱眉,无奈地叹了口气将笔一扔,抓着那纸就要团成一团丢掉。
    “写的什么鬼东西,奇奇怪怪的,我果然写不来这玩意儿,幸亏没浪费裁好的红纸,你赶紧再重新写一个,我好去让人贴门上。”
    然而他的手上一空,那纸瞬间被人抽了出去,秦嶂抿着唇看着那上面的字迹,轻轻地弯了弯唇角,几下折好之后塞进了自己怀里。
    “别扔,这个我得留着,等到老了,让你看看你年轻时候都写了什么。”
    楚越溪哭笑不得去抢他手里的东西,微微竖起了眉。
    “诶,你赶紧把东西给我,这万一让人看见实在太丢人,不是说好了不笑话我的么!”
    秦嶂笑着将那张纸贴身收好,见楚越溪张牙舞爪地扑过来,索性将人抱了个满怀,腰身一转,便将楚越溪又放在了桌案上。
    楚越溪脸上微红,猛然反应过来他们现在正在书房之内,这地方对于他而言与龙潭虎穴无异,不由得攥紧了秦嶂的衣襟。
    “你不许闹我!年夜饭还没准备呢,晚上接神的饺子也还没包!”
    秦嶂深深地吸了口气,强行按捺下心头的躁动,亲了亲他的脸。
    “这些事情你干嘛非得亲自动手?让丫鬟们做不就行了?”
    楚越溪唔了一声,眼中异常执着。
    “不行,这是我家,这些事情都是为了新的一年有个好兆头,怎么能让别人做,再说,晚上给二爷爷上供的饺子是不能让外人上手的,不然他会发火。”
    秦嶂叹了口气,身子往前探了探,把惊慌失措的楚越溪压在了桌案上。
    “你别乱动,让我亲会儿就好……”
    半晌之后,楚越溪红着脸拿着秦嶂写好的春联还有一沓福字从书房内走了出来,虽然神色有些忿忿,却什么都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