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斯目光恍惚地看着周围不停移动的，很多很多个江卓文的脸，然后对着空气问：“医生是哪一个？”
    几张在兰斯眼中看起来都是江卓文的脸凑近过来，跟他说他们都是够级别的主治医生。
    兰斯头痛欲裂地皱着眉头：“致幻效果没有消失，我现在看你们所有人都是同一张脸。”
    医生们对视一眼：“是谁的脸？”
    “我爱人……”
    医生们立刻就讨论开了：“是迷幻鳗的毒液吗？”
    “不不不，迷幻鳗不是会造成身体麻痹吗？”
    “也有可能是靡蛇血。”
    “血手花的汁液也有可能吧？”
    “发情期的诺玛兽精液也有可能，不是有催情效果吗？”
    “但是催情效果跟致幻效果可能是两种物质混合，对了，那个咖啡……”
    “别找了，已经都毁掉了，受到那种能量波及哪还能找到线索？”
    兰斯听着医生们的讨论，由于镇定效果眼皮渐渐沉重。他听见有人跟他说“睡吧儿子，等你醒过来你就没事了。”他便安心地睡了过去。
    黑暗。
    “啊！”黑暗中江卓文忽然挣动了一下，然后醒了过来。冷汗津津地捂着胸口猛喘了两口气。
    脑海里那些缓慢死亡的画面渐渐褪去，江卓文金色的眼睛眨了眨，从那铺天盖地的死亡感里挣脱出来。
    他没想到还有人有这样的能力能让他一只僵尸陷入癔梦。那感觉就像是直接向江卓文的大脑输送了一段记忆一般。只不过全是死亡的记忆，而且不是暴毙的那种让人不会意识到自己死亡的死法。
    而是都是极其残忍的，能够清晰意识到死亡和折磨的死法。
    死刑的执行人全都是那个灰袍的老者，手段端的是残酷。被死亡的人，虽然在江卓文自己的角度来看就是自己。不过现在清醒起来再回想，死的应该都是没什么反抗能力的人。
    或者说是普通人。是那种没经历过生死，在死亡来临时会剧烈恐惧和痛苦的人。
    江卓文即便醒来也能够感受到那种感情，十分激烈。
    死亡感不光激烈，而且真实。如果他不是僵尸，早就知道自己死了这件事，他现在早就脑死亡了。
    人的脑受到死亡欺骗，会导致身体剧烈不正常反应造成各种意识死亡式死亡。那三名护卫很显然就是这么死的。
    是他大意，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人物藏在凤鸣鸟的团队里。
    当时不要走上去就好了。
    虽然隐隐后悔，不过江卓文心里也知道，自己就这么个脾气。就是再来一百遍，估计也还是会想走上去。改是不知道能不能改了，姑且先吃了这个教训，想办法脱困才行。
    江卓文看了看周围，这是个完全封闭的铁盒子，他面前是铁栅栏、激光切割线和电测网。
    他动了动，身体传来痛感。身上拴着的铁链随着他的动作，在寂静的牢笼里十分鲜明。那是比他手腕还要粗一点的铁链子。铁链子互相连接，扣在他的四肢和脖子上。距离不长，应该都不够他站直。
    事实上他现在就是半蜷缩地躺着。
    他的肋骨和后背都疼痛着，他用手摸了摸上面都扣着铁质的环。铁环穿透了皮肉拴在肋骨和脊柱上。铁环的另外一头连接着金属链，链子被钉在金属地面和身后金属墙上。
    这链子似乎跟他手脚上的不是一个材料。江卓文伸手掂了两下，认为应该是更结实的金属，不然没道理比起栓四肢的链子更细却更沉。
    不知道容不容易弄断。
    江卓文看了看周围，没有人。但是笼子外面漂浮着的那些亮着光的小机器，应该是监视的机器。
    对面的人现在应该已经知道他醒了吧？
    江卓文微微起身，没有做多余的事情。
    他故意没有屏蔽掉自己的痛觉，让自己疼得皱着脸。好不容易才坐起来，抹了把脸一脸疲惫地向后挪了挪靠在了身后的墙壁上。墙壁钢铁的冰冷触感给他带来了一些真实的感觉。
    他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很快又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喀嚓——”
    也不知道在幽暗的空间里过了多久，铁盒子被打开了。厚重的金属门划开，有几人影逆着光走进来。
    “别靠过去。”一人低声提醒往前走太近的同伴。
    那名同伴依言后退几步，问：“就是这个人杀了华纳、特里，还让麦金托什受了重伤？”
    之前提醒的人理了理长袍走上前，解释：“是的，他很强。其实准确的来说他可不是人，一定要非常小心地对待。你知道沃里奥博士吧？”
    “你说那个疯子？”
    “对，这就是他在追踪的东西。也是我们跟着老师来兽星系的原因，那个至宝。”
    那人惊异：“什么？！你说仙魄？仙魄就是这东西？是个人？”
    “不不不，不是人。好像是什么特殊的人形生物，现在看着像人是经过拟态之类的过程。最开始他可不是长这个样子的。”解释着的人远远地端详江卓文，“拟态还拟得挺貌美的。”语气带着点下流。
    “你还好这口？”
    “嗯哼，最近玩了几个，还挺有滋味的。”那人不可置否，换了话题，“先干活吧，别留手把异能全用出来。老师几乎耗尽力量才将这东西控制住了三天，咱们两个加起来也比不上老师的一半要是再留手怕是控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