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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我在仙门卧底的那些年[穿书]》 在二楼最靠窗的位置上,坐着一位玄衣少年,他懒洋洋地靠在窗户台边,一脚踩得老高。嘴里叼着根冰糖葫芦,吃得就剩下两颗了。百无聊赖地听着闲话。
时不时探着脑袋往街道上眺望两眼,见车水马龙、人流如织,面上越发的不耐烦起来。耳边还全是聒噪声。他将叼着的冰糖葫芦吐了出来,忽然将茶杯往地上狠狠一掷,低声咒骂了几句。还用鞋底将碎瓷片碾了几下。
二楼登时鸦雀无声,众人寻声望去,见只是个年轻人。
有人嘲弄道:“嗨,操/你/娘的,这哪家溜出来的野孩子?有娘生没娘教,跑这来儿闹事!简直不像话!你摔杯子甩脸色给谁看?去你娘的!”
来这吃饭的,大多都是在家闲着没事儿干的败家子,要不就是一些市井之徒,中间混着几个修真者。见状都抱着胳膊在边上看戏,甚至希望骂声越难听越好。
“操/你/全家,你他娘在骂谁?”
这年轻人穿着一身玄衣,领口开得极低,露出精致的锁骨,腰间系着皮制腰带,上头装饰着骷髅头形状的铜制饰品。
左右各挂了一条穗子,中间缀着银制镂空铃铛,鲜红色的流苏随风轻轻摇曳。可并未听见半分铃响,十足诡异邪气,可又多了几分肆意张狂。
“就是骂你!我呸!狗娘养的,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
闻言,这年轻人眉梢一挑,双手交叠着发出噼里啪啦一阵关节响。随手提了个凳子大步朝人群中走来。
在场观客一看这阵势,立马如惊鸟散开,纷纷往边上逃窜。
“你……你不能胡来!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你……你敢动手,我就……我就操……”
话音未落,就听“哐当”一声巨响,大量的鲜血爬了满脸。这人惨叫一声,像个疯子似的,慌忙往旁边逃窜。
哪知被那年轻人提着后领拽了回来,按着他的头,一连往柱子上撞了好几下。伴随着每一声响,整个楼层都震了三震。
众人哪里见过这阵势,登时吓得魂飞魄散。楼底下的客人听见了动静,爬上楼梯,探着脑袋观望。有几名修真者见情况不对,纷纷拔剑,结果这年轻人就跟背后长了眼睛似的,随手一挥衣袖,尽数将人打下了二楼。
“以后骂别人之前,先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么鬼样!”年轻人冷冷笑着,见手底下的人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这才很嫌恶地丢开了手,目光环顾周围一圈,语气慵懒道:“先前听你们说,贺九卿是被蘅曦君亲手所杀?谁说的?”
众人战战兢兢,闻言七手八脚地推出个人来。这人吓得够呛,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尊者饶命啊,这不是我说的,是沐家的家主说的,大家都是这么传的,就连蘅曦君自己都默认了!”
年轻人点了点头,冷笑道:“说得对,说得好极了。贺九卿罪该万死,死有余辜。你们可以滚了!”
待所有人都走光之后,他才一脚将挡路的板凳踢飞,微微有些懊恼。许久之后,才掸了掸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抬腿下了楼。
街道上人来人往,川流不息。每一个人都来去匆匆,即便是有肢体触碰,很快便擦肩而过。
忽听身后有人唤道:“小九,乖儿子,你慢点跑,当心摔着!”
他整个人身形一僵,脚下顿住。回眸就见一位妇人抱着一个几岁的孩子,满脸温柔地哄道:“小九乖,晚上阿娘做芸豆糕给你吃好不好?”
“好!阿娘做的芸豆糕最好吃了!”
妇人抱着孩子欲走,刚一抬眼,就见眼前有个玄衣男子死盯着他们不放,当即吓得后退几步,惊道:“你……你想做什么?光天化日之下,我可不怕你!”
“不做什么,你儿子很可爱。只不过,”他语气顿了一下,说不出来的低落,“小九这个名字不好,改一个吧。哪怕叫小六,小七,小八都行,莫唤他小九。”
这妇人愣了愣,等再缓过来神时,眼前人来人往,哪里还有那道身影。
他去了趟华南山,可终究没敢进去,只在山脚来回徘徊。憧憬着可以同师尊再见上一面,可又盼着永不再见才好。
三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足够将一个人磨搓得面目全非。他现如今这番容貌,师尊定然再也认不出来了。
也许对师尊来说,区区一个小九并不算什么。若是同天下苍生比起来,小九不过就是万千世界中的沙粒芥子,更加不算什么。
所以,师尊弃了他,忘了他,再也不要他了。就像是聚阴阵里的阴灵说的那样:你师尊早就不要你了。
可他自己却有苦难言,情难自禁,痛不欲生。在聚阴阵中每每撕心裂肺,痛苦万分时,唯有恨意拉扯,才能让他继续苟活下去。
他本不想恨华笙,可若是不恨,早就不知道死过千百回了。
贺九卿偶尔会想起,曾经和师尊一起生活的场景,春日野悠,午后小憩;近暮方醒,醉卧花间;隔栏望水,挑灯夜读。
可师尊却始终没有接他回家,任凭他在聚阴阵中生不如死,苟延残喘。
华笙并不是一个脾气很好的人,全修真皆知。可他同时又是个脾气极好的人,只有贺九卿知。
也许今生今世,他们即便竭尽全力,也无法真正的拥有彼此。是非功过暂且不论,他这一辈子过得根本不值,想要抓住的,总是擦肩而过,想要释怀的,却又耿耿于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