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偶师轻哼了一声, 没吱声。
    “某人好像说, 如果我能五分钟内搞定，就喊我老板。”弈秋笑眯眯地看着玩偶师。
    玩偶师的表情扭曲了一下，他很想假装自己没有说过这句话, 但是来自背后阎长生的冰冷视线让玩偶师瞬间怂了——不就是喊一声老板吗？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 女厕所都能进,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做着这样一番心理建设, 玩偶师扭曲着一张美丽脸蛋, 不情不愿地喊了一声：“老板。”
    “诶，好员工。这是夏总监的电话, 你就说是我介绍来公司的, 她会给你讲讲我们公司的情况, 资薪待遇都可以和她谈。”弈秋直接塞了张夏语琴的名片给玩偶师。他出门可以不带自己的名片，但是夏总监的名片必须要带上！
    玩偶师决定使用拖字大法：“我明天给她打。”
    “不行，现在立刻马上就打！”弈秋认真道，“老师没教过你今天的事情要今天做完吗？今天说明天，明天说后天，什么时候才能做完？”
    玩偶师被突然来了口心灵鸡汤，被噎得不知所措。
    背后再次有冰冷的视线射向玩偶师，让他汗毛倒竖，瑟瑟发抖。
    真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玩偶师不情不愿地说道：“好，我这就打……”
    说着，玩偶师就默默蹲到一旁打电话去了，满脸都写着不情愿。弈秋自觉已经圆满完成了收编员工的任务，立刻使唤起了阎长生：“阴阳通道还没关呢，赶紧关一下吧，不然整个游乐园都要变成‘鬼屋’了。”
    阎长生瞥了他一眼，冰冷的神情柔和了下来，似笑非笑地问道：“我们应该先谈谈关门的报酬。”
    弈秋佯装惊讶：“日行一善啊，鬼王大大，怎么能索要报酬呢？”
    鬼、鬼王？
    正在拨号中的玩偶师冷不防地听到了这个词语，吓得浑身一激灵。末法时代了怎么还会有鬼王的存在？这简直是在10级新手村里刷了个100级BOSS啊！
    妈的，看来这份工作不要也得要了。玩偶师不禁悲从中来，感到前途无亮。
    现在的他因为鬼屋被毁，投资成本无法收回，已经负债累累。很快他就会加入一家不靠谱的公司，被疯狂剥削，只让干活不发钱，可怜的他不得不下班之后另打一份工，甚至走上犯罪道路，才能勉强还得起银行贷款的样子。
    玩偶师越想越悲伤，电话却接通了，那头传来一个清脆干练的女声：“你好，我是夏语琴。”
    玩偶师欲哭无泪地说道：“我是弈秋介绍过来的……”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你是妖怪，还是厉鬼？”
    玩偶师：“……对不起，我是个人。”
    玩偶师突然觉得，自己是人这件事好像很没有牌面。
    夏语琴语气轻快了起来：“太好了，终于来了个人了。我们公司的妖魔鬼怪超标了，能来个活人，我很高兴。”
    玩偶师听着她愉快的语气，原本低沉的心情一下子欢欣了起来：“原来你也算是个人啊。”
    夏语琴：“……”这人是不是骂了她？
    这边在通电话，一旁的弈秋还在因为“报酬”问题和鬼王讨价还价。
    “关一下阴阳通道这种事情，你不费吹灰之力。再要报酬的话，可就过分了哦。”弈秋俏皮地眨了眨眼睛。
    “不然费不费力，我因为你一个电话来到这里，可不能白跑一趟。”阎长生说。
    “哇，说好的夙世情缘，怎么连这种小事都要斤斤计较，这种夙世情缘我可以退货吗？”弈秋玩笑道。
    “抱歉，货已发出，概不退换。”阎长生冷峻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淡淡笑意，看着弈秋的眼神里充斥着无限的温柔。
    弈秋被他看着，也不禁笑了起来，两人相视而笑，彼此之间的空隙在不知不觉中缓缓消失，最后就连呼吸都交缠在了一起。
    弈秋突然轻推了一下阎长生，把人按在了附近唯一一面还算完好的墙上，就在阎长生困惑之际，弈秋两手撑在他两侧，一脸严肃地说道：“如果你非要来点报酬，那我也只好正儿八经地给了。”
    阎长生有些好奇，这种被弈秋按在墙角的感觉分外新奇，让他既疑惑又期待。
    弈秋继续道：“鬼王大大你有所不知，在现代社会，这个动作叫做‘壁咚’。”
    阎长生：“壁咚？”
    弈秋点了点头：“对，情侣之间就会这样情趣地玩一玩。”
    阎长生了然地挑了挑眉：“然后呢？不会就这样咚一下就完事了吧？”
    弈秋回想了一下在公司里的时候听到小姑娘们讨论时的话题：“当然不是，壁咚只是个开始，接下来应该要掐着你的腰，用舌头狂怼你的嘴唇。”
    阎长生顿时笑出了声，语调低沉优雅：“那我很期待。”
    此时此刻，他们之间的距离是如此之近。在这个被摧毁了大半的鬼屋之中，只有这半面墙还算完整，周围的照明设备不是被怪物摧毁了，就是被弈秋的雷电法术击碎了，只剩下零星的几盏光源，给这片黑暗恐怖的环境带来些许光明，照亮了两人的脸。
    弈秋凝视着近在咫尺的阎长生，用视线描摹着他的五官。这位轮回而来的鬼王有这一张英俊逼人的脸，雕塑一般立体的五官让人挑不出一丝一毫的瑕疵，他的眼神是如此深邃而温柔，他的嘴角的弧度又是如此神秘而迷人，被他这样深情款款地凝视着的时候，就算是一个冷心冷情无心情爱的圣人，都会怦然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