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今天晚上过去大概就够呛了。
    李明利自己在《希声》杂志的采访里说漏了嘴,可能是脑子里一直在想就管不住嘴巴,一开始口误了一下,后面越是想圆就越是圆不回来,反而越描越黑一杆子打翻了一船人。
    最初杂志采访放出来还有剪辑替他遮掩一下,奈何人不能自己作死,第一次试图对高明鸿倒打一耙失败了第二次还想着对杂志来个恶意剪辑先发制人,惹得杂志直接放出了无剪无修的完整版本,直接锤死到地底。
    采访是下午播出的,根据吃瓜博主的观察应该经历过一轮撤热搜和压舆论的努力,毕竟李明利后头也是有金主爸爸撑着,高明鸿那位前任别的不行在这方面还是有点能量的,但不知道为什么热搜就是压不下去,甚至在晚上一路冲到了前三。
    班西一边抬手让黑猫钻进他怀里,一边很笃定地给乌瑟发消息。
    ——你干的。
    乌瑟消息回得也很快,这个时间确实也正该是海巫精力最充沛的时候。
    ——嗯。
    不然《希声》杂志那么高的逼格,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才会去采访个唱得稀烂的歌手。
    ——要是没有他,我的《深海》会有一个更好的男主角的。
    ——虽然明明也很棒:)
    但他不是我最想要的那个。
    第56章
    八零三和李明利的事情拔出萝卜带出泥, 牵连出一场歌手圈子里抄袭顶替的年度好戏,结出瓜田半亩硕果累累,瞬间淹没了高明鸿那口不怎么好吃还老套的出轨捉奸瓜。
    多少人被拉下水又有多少家房子塌了不多赘述, 倒是乌瑟借着这天上掉下来的热搜推了一把手底下的年轻音乐剧演员们,缪斯会签下来的演员长相和唱功都在水准线之上, 涨了一波粉的同时也给他们带来了不少额外的综艺出演机会。
    先在观众面前混个脸熟, 靠着颜值和业务能力圈一波粉,再借此扩大音乐剧的受众圈子, 最后卖票。
    还有卖官摄蓝光碟原声带专辑各种周边衍生品等等等等。
    在商言商, 乌瑟的小算盘噼里啪啦打得精明。
    作为首当其冲风口浪尖上乘风破浪的主角, 高明鸿也就被顺势压榨掉了结束巡演后的短暂假期,被乌瑟一个电话塞进了某综艺节目里当飞行嘉宾,前期准备两天拍摄三天加上飞机来回时间正好一周, 回来无缝衔接上他去年演的音乐剧《白领》的复排。
    眼下他人还没上飞机,班西就已经收到了他微信上一长串哀嚎,发过来一张日程表排得满满当当, 想跟班西约个火锅的时间都挤不出。
    他都订好去出去玩的机票酒店景点门票了啊QAQ。
    班西没什么同情心地挥手送别了高明鸿,趁着年轻又有机会努力工作不是坏事, 君不见高明鸿的亲妈都没插手, 还让自家儿子好好表现她等着在电视上看节目,高明鸿背地里跟班西吐槽这句话的言下之意就是在外头丢人现眼的话他就不用进家门了。
    听起来就很惨。
    班西不得不跟安慰小孩子一样安慰高明鸿录完节目回来有大惊喜, 把人安安稳稳地哄上了飞机,扭头怀里揣着晚上准点造访的黑猫,安逸地靠在床边网上冲浪一番,又打开某视频网站, 点开了大会员专享的电影《白领》。
    高明鸿去年演的音乐剧就是改编自这部电影,大致是一个工薪阶层人到中年追逐绘画梦想最终成功举办个人画展的励志故事, 当年各类奖项拿了不少评分也很高,节奏舒缓色调柔和,很适合作为睡前的消遣。
    悠扬的弦乐拉开了故事的序幕,黑猫停下了扒拉班西衣领的动作,换了个一个端庄揣着爪子的姿势,坐在班西怀里盯着屏幕——屏幕上发量稀薄的中年男人垂头丧气,画面里充斥着沮丧晦暗的情绪。
    ——你可以成为一个艺术家。
    旁白缓缓说道。
    ——我成不了艺术家。
    男主演回答,又好像在自言自语。
    他的房间里堆满了落着灰尘的画,每一幅都笔触优美堪称佳作,但如果熟悉绘画的人,就会发现每一幅都透着似曾相识的意味,与其说是创作,不如说是临摹。
    ——一个艺术家必须知道自己是谁。
    他摩挲着颜料在画布上凹凸的痕迹,轻轻呢喃。
    班西很喜欢这句台词。
    “一个艺术家必须知道自己是谁……”他碰了碰怀里绷着张小猫脸的黑猫,碰触到的是温热毛绒的踏实触感,“所以我才学不好艺术?”
    这不是一个需要黑猫来回答的问题,班西仿佛也不过是看到了这里有感而发,黑猫蹭蹭班西的指尖,伸出粉嫩的舌头舔了舔,平和而温软地喵了一声做回应。
    “回答错误。”班西挑了挑眉梢,突然来了点兴致,他架起黑猫的前爪,对他轻声念道,“这时候你应该抱住我才对。”
    他与黑猫那双写满猫猫无辜的圆眼睛对视,浓郁的蜂蜜色甜得让人心口温软,几乎要融化其中。
    “你要说,”班西像是个十足的好老师,手把手地教导着学生每一个解题步骤,“你要是,不管你是谁,我都深深地爱着你。在我身边你不用担忧也不用顾虑,只需要感受、享受我的唔——”
    后半句话被炸了毛的猫猫堵在了班西嘴里,用时律自己的嘴堵住。
    骤然来这么一出大变活人让时律整个人的重量几乎全部压在了班西身上,把班西压得坐不稳差点歪倒,全靠时律的手臂撑着才没有从床上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