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了好，”穆晗风伸手揉了揉童澈的发顶, 语气放得温缓，“男朋友记着，男朋友替你收拾他，就够了。”
    终于没了摄像机在旁边, 穆晗风一口一个“男朋友”说得顺口，童澈又忍不住红着脸去瞄前座开车的云苏。
    这一瞄，正巧在后视镜里和云苏来了个对视。
    童澈瞬间更羞了。
    正好等红绿灯，云苏伸手飞快做了个捂耳朵的动作，爽朗笑道，“你们随意，当我耳朵瞎了。”
    童澈：“……”
    穆晗风眼看着童小猫越来越熟，急忙把他拉回正轨，冲他的手机抬了抬下巴，“不看看怎么收拾他的？”
    童澈这才回过神来，慌忙低下头，点开了链接。
    前座有云苏在，童澈还是放不开，在座椅上坐得端正，不敢和穆晗风靠太近。
    倒是穆晗风混不在意凑过来，把童澈半揽进了怀里，下巴抵着他肩膀，和他一起看屏幕。
    童澈又飞快瞄了眼云苏，发现她在专心开车，也就没再动。
    屏幕上，是阮糖发来的链接，点进去才发现，这竟然是阳城警方的官微通报——
    XX娱乐公司经纪人娄危，涉嫌非法贩卖诱导剂罪，现已被阳城警方逮捕审查，本方会全程保持公开透明化审查，时时通报最新进展。
    “贩卖诱导剂，”童澈觉得这个罪名很熟悉，想了想，小脑袋瓜才转过来，“不是云樱吗？！”
    云樱，就是之前在穆晗风操作之下，分配给娄危的新艺人。
    当时，穆晗风就已经告诉了童澈，说找到了云樱贩卖诱导剂的证据。
    童澈知道他要利用这一点拉倒娄危，却不知道具体的操作。
    现在更是不知道怎么，这个罪名竟也扣到了娄危头上。
    他正要问穆晗风，还没张口，手指无意间往下一滑，就正好滑到了相关链接。
    第一个相关链接是——云樱因非法贩卖诱导剂罪，已被警方逮捕，判有期徒刑八年。
    而第二个相关链接，竟是云樱在被逮捕前，开的最后一次记者会的视频。
    直觉这个记者会很重要，童澈手指一动，立刻点了进去。
    这应该是截取的一段视频，只有不到一分钟，开屏就是云樱的啜泣。
    她身穿一身黑站在中间，后方站着两个身穿阳城警服的人看守。
    昔日的流量小花，现在看起来却格外憔悴，再也没了曾经的光彩动人。
    不过作为诱导剂的受害者，童澈对她也实在生不出什么同情。
    云樱终于开始断断续续拖着哭腔讲话，张口第一句就是王炸，“我做错了事情，愿意认罪，但在这之前，我要检举一个人，就是我的经纪人——娄危！”
    童澈惊呆了，他眼睛盯着屏幕，一眨不眨。
    剩下的短短四十秒，云樱看似哭哭啼啼，实则条理清晰地讲述了：她和娄危合作之后不久，娄危就发现了她在贩卖诱导剂，提出要和她一起，云樱自称当时自己已经想收手，本准备干完那一次就不再干，可娄危却以此威胁她，逼她带上他一起继续，不然就把知道的全部都公之于众，云樱畏于这样的威胁，不得不和他继续做下去。
    视频到这里就结束了，云樱边哭边讲，看起来格外真实，童澈一时间都分不清她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分不清干脆就不分了，童澈直接转头求助穆晗风，“穆老师，她说的…是真的吗？”
    穆晗风给出答案，“真假搀半。”
    童澈很快反应过来，“她说自己想收手了，肯定是假的！”
    像云樱或者娄危，这样为了利益没有底线的人，他们的胃口只会越来越大，除非迫不得已，是不会自己想要收手的。
    穆晗风应了一声，“没错，童童很聪明。”
    童澈摸了摸耳朵，又问，“那其他的，都是真的吗？”
    “基本属实，”穆晗风给他简单解释，语气很淡，“云樱在贩卖诱导剂的消息，是我找人透露给娄危的，但提出要和云樱一起，确实是娄危自愿的，云樱没想收手，她选择带上娄危一起，是因为，对于知道自己秘密的人，最好的办法只有两个——让这个人永远闭嘴，或者，让这个人和自己同乘一条船。”
    童澈很少，甚至说从来都没听过穆晗风给他讲这些，现在乍然听到，一时间竟愣住了，仔细理解了穆晗风说的话，童澈觉得很有道理，可他还有一个疑问，“可是，穆老师，你怎么知道娄危知道了云樱在贩卖诱导剂，他就一定会想参与？”
    这倒不是童澈觉得娄危是什么好人，只是坏人做事，也会出于种种考虑，有自己的选择。
    “我也没有百分百的保证，”穆晗风眼底划过两分嘲讽，淡漠道，“这只是第一步，赌的是人心，如果他知道了却没主动提出想参与，那么下一步，我就会让云樱主动找上他，拉他一起下水。”
    说到底，现在这个结果，也不过是娄危自己贪婪，明知不可为却还要为，咎由自取罢了。
    既然他确实做了，现在也已经被调查了，那么最后定罪判刑，自然是逃不掉的。
    可童澈又发现了新的疑问，他有些焦急，“穆老师，你给云樱许什么好处了？！”
    按理说，现在云樱已经被定罪，她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不必再开这场记者会，替穆晗风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