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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慢吞吞和急性子

    瞧着确实惨兮兮。
    他忍着笑,回了一句:节哀。
    疾风再次发来哭泣表情。
    然后说自己先练级去了,跟郑漫说拜拜。
    郑漫回了个嗯,便没管了。
    他蹭完分,正琢磨着要不要跟全程,妈妈打电话过来了。
    郑漫便将游戏小窗,然后接起电话。
    果然是问他为什么国庆节不回去。
    郑漫仍然是一句不想回去。
    妈妈在那边,又是担心又是踌躇,半天,问他:“要不然我们去S市找你吧?你这,中秋也没回来的,国庆也……”
    “不了,”郑漫拒绝,“麻烦。”
    妈妈连声说不麻烦。
    郑漫沉默了一下:“我觉得麻烦。”
    那边顿时也安静了下来。
    半晌,妈妈默默挂上电话。
    郑漫安静的坐在那,盯着电脑。
    盯了一会,退出游戏,关上电脑。
    爬到床上去了。
    他仰躺了一会,手机响了一声,是妈妈发来的消息。
    长篇大论的一大堆,大概意思是问郑漫是不是嫌爸爸妈妈太吵了,是不是爸爸妈妈做得不够好。
    郑漫敲字:不是你们的问题,是我自己……
    他停顿了一下,又一个字一个字删掉。
    他难受得紧,却不知如何疏解。
    熄了屏,把手机静音,塞在枕头下面。
    就这么躺着,呆呆的看着窗外的月亮,尽力让自己不要去想太多。
    别想了,就这样吧。
    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早就决定了不是吗?
    长痛不如短痛。
    他们会慢慢习惯的。
    我也会慢慢习惯的。
    其实没有我反而更好。
    郑风萚其实很乖的,他们会发现的。
    他们不可能接受自己的儿子是个同性恋。
    就如同我不能接受他们可能会当着我的面嫌弃我,说恨不得没有生下我。
    因为无法面对,所以就躲起来了。
    郑漫讽刺的笑出声。
    真的很胆小。
    再等等吧,等再过几年,他们就会放下了。
    人都要学会成长,要学会接受离别。
    只是很多时候,人们会不知道,哪一次是分崩离析的开始。
    以至于根本来不及做好准备。
    “所以我自己选择了分离的时机。”
    郑漫想。
    这个选择很难。
    但什么选择不难呢?
    都很难。
    可是比起已知的痛苦,还是不受控的崩溃,要来得让人恐惧。
    别害怕,这是正确的决定。
    郑漫不停地安抚自己。
    *****
    季凛点开郑漫的头像,选择发消息,敲字,又删除,敲字,又删除。
    犹豫了很久。
    不知道要怎么做。
    周雅从厕所出来,就看到他紧皱着眉,一副遇到了很棘手的问题的模样,疑惑地问他:“捧着个手机在想什么?”
    季凛回过神,“啊”了一声,摇头:“没什么。”
    他想了想,又道:“在想要不要问问我朋友要不要一起回家。”
    他在周雅这里听说了,S大已经军训结束了,明天就放假。
    然后就纠结到了现在。
    “那就问呗,”周雅不解,“这有什么好为难的?我看你表情,还以为你在纠结什么呢。”
    季凛闻言,鼓起勇气,敲完一行字。
    正要发送,手指在发送选项停滞了半天,再次删除。
    他把手机收回口袋,吐气:“算了。”
    周雅疑惑:“干嘛算了?”
    他指着季凛的腿:“你这样,未必能自己一个人坐那么远的车回家?”
    季凛膝盖还缠着绷带,闻言看了眼自己的腿,再次哀嚎:“我倒了什么霉啊!”
    他下午起晚了,赶到军训场的时候,迟到了十多秒。
    被教官罚跑操场八圈。
    跑到第八圈的时候,左脚绊到右脚,摔了个狗啃屎。
    膝盖磨掉了一大块皮,见肉了。
    脸上也磕破了。
    “哪怕是我跑第一圈的时候摔呢?”季凛欲哭无泪。
    圈也跑完了,其实军训也要结束了。
    然后才摔伤。
    这样回家能把他爸妈吓坏,指不定以为他在学校干嘛了呢。
    周雅一边涂着芦荟胶,一边敷衍:“没事没事,破相消灾。”
    季凛:“?”
    他傻了:“我都破相了,消什么灾呢?”
    周雅瞥了他一眼:“我就随便说两句,这你也信?”
    季凛又好气又好笑,拿卫生纸朝他砸过去。
    周雅躲开,又问他们:“我脸上看着真的还好吧?不黑吧?”
    王堃一边玩着游戏,一边头也不抬的回答:“不黑不黑,放心吧!”
    “雅哥你这样还说黑,咱们凛哥可还要不要活了?”陈千笑着回答。
    黑得跟块炭似的的季凛,笑骂:“管好你们自己,勿cue你凛哥,凛哥独自美丽!”
    周雅这才松了口气:“那就好。”
    陈千转过脑袋笑他:“这么在乎脸,怎么,雅哥要去见心上人?”
    周雅的耳根子可耻的红了一下,强作镇定:“不是,我哥过几天来接我,我怕他笑话我晒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