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然打开饭盒，接着愣了一下，这明明就是新的一份饺子。他抬起头看容情，容情已经躺下了，接着他听到了容情的话。
    “医生说我肠胃不好，平时要多注意，不能乱吃东西。”
    “我记住了。”
    “谁要你记了？我还没老年痴呆，我自己记得住！”容情不知道被戳到了哪根筋，突然吼了几句谢景然。
    “哦。”谢景然夹起饺子放到嘴里，直到把所有饺子吃完，容情才慢慢坐起来，靠在床头。如果这时候容情手里叼着烟，妥妥的就是一个黑帮大佬。
    “检查了吗？我看到新闻了，是你那家店吧？叫什么One Night Stand，一夜情？还挺有意思。”
    “嗯……”
    “我查过了，店还行，正经店干着不正经生意。”
    谢景然张开嘴想反驳，容情打了个动作，继续说：“但我还是不能接受我的儿子在里面工作。”
    “现在我去直播了……”谢景然小声地说。
    “这个我知道，网站我也拿到了，点开网站的时候想抽死你，后来去看了你的直播间，算你识相。”
    谢景然松了口气，但他又想到谭思远，突然又提起了一口气：“那谭哥？”
    “我觉得他不靠谱。”容情一本正经地说，“牛郎多数不靠谱，牛郎一般比你还爱钱。”
    “谭哥没有……”
    “牛郎都是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
    “谭哥不是……”
    “牛郎都是为了钱……”
    “我没钱。”谢景然听到这句话，里面打断容情，“谭哥才有钱，他……”
    “他干嘛了？”
    谢景然不敢说谭思远包养自己的事，要是容情知道他居然还接受别人的包养，那不得打断他的腿。
    “他在我直播间礼物榜刷到了第一。”
    “这个？”容情拿出手机，登陆之后给谢景然看，“我怎么觉得第二个才像是思远？”
    谢景然凑过去，看到了原本属于谭思远的第一，被何宣霖占了。
    “他被挤下来了吧……到时候他会瞒着我刷回去的。”
    “那现在这个是谁？”
    谢景然皱着眉，昧着良心说：“不认识。”
    “妈……”谢景然突然小声地叫了声容情。
    “干嘛？”
    “你不生气了？”
    “我生什么气？我生我自己的气。”容情低着头，她伸出手摸了摸谢景然的脑袋，记忆里小小的谢景然已经长得比她还高，比他死去的便宜老爸还高。
    “啊？”
    “我把我自己的儿子逼到去做鸭，你说我能不生气吗？”
    谢景然翕动嘴唇，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算了，思远呢？你把他叫来。”
    “在隔壁省呢，出差了还没回来。”
    “那你先回去吧，等他回来了让他来找我。”
    “妈……”
    “快滚，我现在不想看见你。”容情撇过头，但发现谢景然好像还是可以看见自己的脸，于是又躺下趴着。
    “走啊，我要休息了，你一个gay看一个女人睡觉干嘛？回去找谭思远去。”
    “那……晚安。”谢景然在门口站了一会，才离开。容情的反应是他完全没有想到的，原来一直是他自己杞人忧天。
    在大街上，谢景然叫了车之后，下意识说了谭思远家的地址。现在要赶去隔壁省是不可能的，他还是先好好休息。
    到谭思远家之后，谢景然发现家里灯亮着。保洁阿姨晚上不会来，难道……有贼？
    谢景然拖着行李箱，侧着身子把门打开，接着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还有一股浓郁的烟味飘散出来。
    “谭哥！”谢景然把行李箱拉进屋里，谭思远听到声音回头，接着像是想起了什么，没回应就匆匆走回了卧室，但由于后面还没彻底痊愈，快步走时牵扯到，疼得他龇牙咧嘴。
    谢景然愣怔住，如果他刚才没有看错的话，谭思远好像胡子都没刮，身上披着件浴袍，上面好像还有烟灰，眼睑下面也是有一排乌黑的痕迹。谢景然把行李箱丢在客厅，跑了会卧室，浴室里灯亮着，他走过去敲了敲门。
    “我进来了谭哥。”谢景然没等谭思远回应，拧开门把就走了进来。
    这时候谭思远正在刮胡子，泡沫糊了一脸，谢景然愣了一下，把剃须刀拿了过来。
    “我来。”
    谭思远闭上眼睛。
    这回丢人丢大发了。
    谢景然仔仔细细地看着谭思远，他从来没看过这么狼狈的谭思远。胡子没刮，眼袋耷拉，黑眼圈也一眼眶，浴袍还有几个被烟烫出来的焦黑小洞，头发也是油油的，脸上满是疲惫的表情。
    把谭思远胡子刮好之后，谢景然又给谭思远仔细地洗了脸。接着又打开花洒，任由着花洒的谁把自己身上打湿，然后给谭思远擦身子。
    “我看看后面，擦药没有？”
    “擦了。”
    谭思远躲了一下，脸上表情有些不自然。他摸了摸下巴，胡子已经被谢景然刮干净了，但他现在很想把谢景然赶出去，他的形象都没了。
    “那我给你洗澡吧，一身烟味。”
    “我自己可以，你先出去。”谭思远把屁股抵在墙边，抗击着谢景然的触碰。
    “谭哥我错了，我不该干了你就跑了，现在先洗澡，等会你想干什么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