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都快跑到办公室门口了, 电话才接通。
    卫新桐一顿, 转身走去厕所。
    “你在哪呢？联系到姚雪没？怎么一早不给我说, 你——”卫新桐张嘴就是一珠帘炮, 问的到底是什么自己都不知道。
    “卫新桐！”应莱喊了一声，“乔池现在应该到你学校门口了，你出门直接上车, 什么也别问, 到了我们再说。”
    卫新桐感觉自己的心一瞬间停止跳动了。
    她张了张嘴, 半天没问出什么。
    为什么。
    不敢。
    不敢问。
    挂了电话, 她手都是抖的, 腿也站不稳，跑起步来七扭八歪的, 今天要不是发生在她身上，她肯定指着喊, 快看, 这人羊癫疯犯了。
    一把推开办公室，力度没控制好, 整出了巨大的响声, 整个办公室的人都看过来, 脸色都不好，估计是没见过那么没礼貌的学生。
    卫新桐这时候什么也顾不得了，招呼都没打, 喘着气找到自己班主任的位子，话都说不利索，“老……师，我要……请……假。”
    几个字，说出了难产的感觉。
    班主任拧了拧眉，很亲和的递过来一瓶水，“喝口水。”
    卫新桐摆手，“我真有事，赶紧。”
    “什么事，现在刚开学就请假，影响很不好。”班主任不急不躁地从抽屉里拿出请假条，刷刷签了字，“你叫卫新桐是吧？”
    卫新桐点头，心底有些诧异。
    没想到他认识自己。
    “你初中班主任给我提过你，说你不太老实，但是我看你这情况，应该是真有事。”班主任把假条递过来，“不要让我失望。”
    卫新桐一愣，随后点头，“好。”
    ……
    出门就看到了乔池，依旧很张扬，九月底不算特别热了，他穿的短袖，黑色长裤，短靴，头上戴着黑色头盔，单腿支在地上。
    看到卫新桐，他把头盔摘了，抬胳膊示意一下。
    卫新桐跑过去，无视周围猎奇的视线。
    “去哪？”她直接上车，接过乔池的头盔戴在自己头上。
    乔池撑起摩托车说，“六市。”
    下一秒，摩托车直接飞了出去。
    发动机的声音震天响，卫新桐感觉自己要在贴吧里火上一阵。
    一听是六市，卫新桐直接就慌了。
    现在这个时间去六市，肯定是发生了什么。
    应莱电话里虽然语速平稳，但是太冷静了。
    像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卫新桐紧张的手心冒汗，眼睛都花了，感觉要不是这会儿在车上都能倒了。
    “我会开很快，你抓紧我。”乔池说。
    卫新桐说好，隔着头盔声音太小，最后扯着嗓子吼了一声好。
    乔池想笑，但又觉得不太合适。
    两个人一路无话，把原本四十分钟到的六市，硬生生压缩到二十五分钟。
    比私家车开的还快五分钟。
    这二十五分钟，对卫新桐简直是从身到心的折磨。
    下车的时候，她踉跄了一步，被乔池扶住了才得以站稳。
    这是一片荒废的改造区，有很多只扒了一半的楼房摇摇欲坠。天色突然阴沉了下来，仿佛要来一场大雨，给这片废墟一场洗礼。
    卫新桐揉了揉眼睛，开不了口。
    直到看到应莱和乔初。
    她都不知道自己怎么过去的，抓着乔初，“姚雪呢。”
    应莱抬手把卫新桐的手松了，指了一栋旧楼，“她没事，在楼上。”
    卫新桐扭头就上楼，一步跨三个阶梯往上走，当她刚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时，下一秒，周梨一把把姚雪推倒了。
    卫新桐瞳孔一紧，拳头握的咔咔响。
    周梨看到卫新桐眼睛瞪的老大，没想到会在六市看到卫新桐，她愣了愣，开口。
    “卫新桐！一中现在严打，你今天只要敢动一下，明天学校贴吧就会有照片视频。”
    卫新桐慢条斯理地扶起姚雪，轻声安抚她的情绪，然后把她交给乔初。
    整个动作看不出她半点恼怒的情绪，周梨以为这件事也许就这样结束的时候，忽然一道疾风朝自己刮来。
    她一愣，下一秒，肚子传来一阵剧痛，“砰”一声整个人直直的滚在地上。
    她疼得额头冒冷汗，脸煞白。
    在这晚上看得人触目惊心，都纷纷下意识后退了两步。
    卫新桐收了腿，嘴角带着一丝冷笑。
    周梨一瞬间仿佛看到了几年前那个狂傲不羁的卫新桐，步伐沉稳有力，整个人几乎和这阴沉的天气融为一体，看的人忍不住颤栗。
    “周梨，你知道你错在哪吗？”卫新桐蹲在周梨面前，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的脸。
    “你错在太把自己当回事，错在太不把别人当回事。更错在，你自以为很了解我。”她顿了一下，轻蔑地笑了一声，“学校？你觉得我会在乎？我卫新桐只要动脑子，别说不在一中，就是在家自学也能进重点大学。至于你？你最近要联赛了吧？听说名单还没定下来？”
    话音落下，周梨猛的瞪大了眼睛，她甚至来不及疼，一把抓住卫新桐的胳膊，却被她轻而易举地甩开。
    “卫新桐，你要干什么！你——”她不停地摇头，“你不能这么做，你会毁了我的！”
    卫新桐嘴角扯出一抹冷笑，“毁了你？这就能毁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