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坦诚相待也只是时间的问题,不过照诺斯目前的情况看, 还需要很久很久啊。
    阑夜秋对黯然神伤的老友付之一笑, 把诺斯弄得连打了两个冷颤, 莫名其妙的笑容简直太可怕了有没有?
    这家伙不是又憋着什么幺蛾子吧。
    阑夜秋却没有理会他, 把蜡烛拿起来,一点点贴近纸面,开始专心看起来格菲的个人信息。要不是他非常喜欢海蓝色,当时对那副耳环特意留意了一眼,只怕会生生错过这条重要的线索。
    这世间万物还真是因果循环。
    他流落伽蓝星时,替维科打过一次擂台,对战的是萨拉,一只收养了十多个未成年幼崽的雌虫。当时要不是看在那些孩子的份上,阑夜秋也不会轻易放过他。
    可那样一只落魄的雌虫怎么会跟贵族出生的格菲有关系呢?可若是没关系,他们也不会带着一模一样的耳环。
    信息上显示,格菲出生在星羽帝国,此后常年居住在首都星,根本没有登陆过伽蓝星的记录,也就是说理论上他跟萨拉并不存在相识的可能,那么耳环的事情仅仅是个巧合,可真相会是这样吗?
    短暂的思索后,阑夜秋把手里的蜡烛一松,赤红色的火焰落在牛皮纸上,迅速燃烧起来,几乎一眨眼的功夫就化成了缕缕黑烟,连点渣滓都没剩下。
    诺斯被呛得捂住鼻子咳嗽了半天,跑到窗口把头伸出去猛吸了几,口新鲜空气才缓过来。他抹了嘴,靠了声,转身看着这一切的始作俑者。
    “你干嘛烧了,我还没看呢!”
    “不需要看了,具体什么情况你暂时不用知道。”
    阑夜秋用精神力迅速驱散房间里的烟雾,将房间里的灯打开,走过去拍了诺斯肩膀一把。
    “不是我不相信你,只是这件事在不确定前最好越少人知道越好,你知道的。”他伸手点了点太阳穴,“双S级的雄虫能探测对方的记忆,虽然这是违法的,不过老四他绝对干得出来。”
    想到四皇子那那副不阴不阳的嘴脸,诺斯不由得打了个寒战。确实,阑星凡那家伙虽然长得跟阑夜秋最像,但性格跟他完全就是两个极端。
    如果说阑夜秋是外冷内热,那阑星凡就是笑里藏刀,典型的的笑面虎。你对他有用的时候他就跟你称兄道弟,对他没用的时候他抬手就是一刀,眼睛都不带眨一下。
    所以王宫里的虫都心知肚明,要想跟在阑星凡身边混,就要时刻做好没命的准备。毕竟富贵险中求,不是所有虫都能抱得上这条金腿的。
    就像阑夜秋担心的那样,要是他知道的太多,哪天被狗急跳墙的阑星凡抓住,再探出来他们的秘密,那阑夜秋跟小汉斯他们可就危险了。
    诺斯揽着阑夜秋,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脯,“你说的没错,涉及机密最好都不要告诉我。你也知道的,我这大嘴巴,有时候喝多了什么都往外说,万一不小心哪天说秃噜嘴了,我死一百次都赔不了。你小子脑袋好使,考虑什么也比我周到。以后想做什么就去做,不用顾虑爸爸。”
    “爸爸?”
    听到最后阑夜秋表情抽搐了一下,“你这么说王跟雌后知道?”
    诺斯无所谓的耸耸肩,“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反正你也从来不叫他们俩,小时候家长会都是我替你去开的你忘了?”
    阑夜秋点点头,真是被他气笑了。
    “呵,好啊,那明天我去朝会的时候当着王的面叫一声,您可一定得答应啊,千万别吓得钻桌子底下了。”
    说完阑夜秋脱掉身上的外套,转身往卧室里走,诺斯赶紧追回去。
    “诶诶这可不行啊!真不行,我开玩笑的啊!臭小子我对你这么好,你可不能害我啊!”
    刚追到门口,门板抢先一步砰一声合上,诺斯举在半空的双手换换放下委屈的撇了撇嘴。
    这臭小子可真幸福。他今天才刚做雄父,本来想借着这个势头就此赖在小汉斯家把他一举拿下,结果屁股还没坐热,就被阑夜秋的紧急任务催回来,出门的时候汉斯直接撇下一句话。
    去三殿下那里好好保护他和皇子妃殿下,暂时不要来他这了。
    暂时不要来。
    不要来。
    来。
    1551,小汉斯不想要他了……
    寒冷的夜,诺斯一只虫裹紧了棉被躺在沙发上。睡意朦胧中,他并没有注意到放在茶几上的光脑突然闪烁起来,一条暗红色的警报消息赫然出现在屏幕中央。
    “有危险!快点通知三殿下带着皇子妃离开王宫!——by小汉斯”
    这条警报消息仅仅出现了七秒,就被迅速撤回,取而代之的是另一条信息:“亲爱的晚安。——by小汉斯”
    第二天一早,诺斯躺在地板上连打了两个喷嚏,一抬头,发现自己的棉被还规规矩矩的摊在沙发上,而他却滚了下来,连个被角都没剩下。
    他恨恨把被子蹂躏成一团堆塞进衣柜里,捡起茶几上闪烁的光脑看了下,在看到简讯的一刹那,客厅里爆发出一声石破天惊的惊呼声,把还在睡梦中的维科跟阑夜秋都吵醒了。
    检验真正友谊的办法,就是你把真正熟睡中的好朋友无缘无故吵醒一次,如果对方不揍你,那说明是真朋友。
    而诺斯对于阑夜秋来说,显然就不是真朋友。
    砰一声,卧室的门被一股巨大的力量从内部推开,诺斯喜滋滋的抱着光脑,就感觉一阵阴风迎面而来,等他感受到大腿好像被什么东西缠住后已经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