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最好吃,”季云祺轻轻舔了一下嘴唇,微笑答道:“没有味了吗?臣觉得很甜。”
    萧方难堪,不想跟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说话。
    季云祺好脾气地又喂他吃了两口,把托盘端去一边,从怀里取了一个小瓷瓶出来,将一只手搭在被角上,叫了一声:“萧方。”
    萧方光看他的手势就知道这是想干什么,脸上滚烫,哪怕已经行过夫妻之礼,要这么坦诚相见也还是不好意思,忙用双手压着被子,嘴硬摇头:“不用不用,已经没事了!”
    他这一说,反倒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季云祺无奈,温声劝:“我动作很轻,不会弄疼你。”
    萧方咬牙不放,昨晚这个骗子还说不会弄疼呢,现在把他搞成这样。
    可实际上他真的只对太医说自己头疼脑热全身不舒服,经验老到的太医若有所思地看了他片刻,上道地只给抓了喝的汤药,要紧的地方并没有上药,如今动一动,还是火辣辣地疼。
    季云祺真是个禽兽!
    “方方,别闹。”
    萧方在这个温柔的声音里让步,看着那只修长的手伸进被子中,拨开他的膝盖,正要向后退,忽然看到了意外的伤痕:“你的手怎么了……嗯……”
    疼得像火燎的地方被清凉的感觉铺开,他刚舒服得放松一点,又立刻想到现在有什么东西在里面一点点蠕动,又紧张得缩起来。
    “放松一些。”季云祺安抚着他,抽出手来,又取了些药膏。
    萧方不肯配合,自然不想再跪趴在床上,只肯仰面半坐着。季云祺的手伸过去,即使再小心,手背也难免擦碰到。
    亲弟弟的害羞自救系统启动,自己抬头往外看了。
    萧方好想去死一死,可季云祺淡定自若,仿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也不好大惊小怪地指引人家去看,只能结结巴巴地企图引走对方的注意力。
    “你……你的手……怎么……”
    在季云祺的手第二次拿出来时,他更清楚地看到从护腕处能看到些许青肿瘀伤,如今京城太平,而且以季云祺的身手,也不该伤成这样。
    季云祺犹豫一下,想着早晚会知道,便也不避讳,只淡淡回答:“太后一时高兴,召臣过去过了几招,太后好身手。”
    萧方用脚跟想都知道发生了什么。
    老娘从他的话里猜到了他的不确定和迷茫,怕之前的事重蹈覆辙,肯定是叫季云祺过去教训了一顿。
    男女力气本就天差地别,季云祺又是实打实在战场厮杀过来的,如果不是不还手,怎么可能被打成这样?
    他又心疼了。
    “我跟太后说一下,让她别为难你,这是咱们两个人的事。”
    “太后没有为难我,只是关心你,”季云祺这边涂完了药,不经意地将被子掀开一角:“天气热,捂着伤不好。”
    萧方放弃抵抗,闷着的确是难受,最重要的是就算这么个闲聊法,被子上那个可恶的小帐篷也没下去。
    季云祺目光微微闪动,单膝跪在床头,握住他的脚踝,惊得他忍不住缩了一下,还是没能把脚抽出来。
    “不行!”
    萧方果断拒绝,心里都是咆哮——都这样了还来!画风不对啊!说好的温柔人设呢!太没人性了!要他死吗!
    “别怕,我不碰你,”季云祺的手指轻车熟路地一路向上,用的还是那套熟悉的手法:“昨天辛苦你了,躺了一天,腿也该麻了。”
    这借口无懈可击,按得又的确非常舒服,萧方没舍得动,低头看着他的手一路向上,还是忍不住握住,想解开护腕,又被季云祺拦下。
    “不妨事,平日磕磕碰碰时也难免有伤,不要看了。”
    萧方向前坐坐,俯身摸着他的头顶,心中百感交集:“云祺,你说,我们以后,会是什么样子?”
    “我们以后会变老,”季云祺双膝着地,仰头看着:“一直在一起,一起变老,然后会有一个人先走,之后另一个人简单收拾一下行装,再跟上。先走的人如果肯在奈何桥头等一等……”
    萧方捂住他的嘴:“云祺,你如果活到八十四,我就活到八十吧。”
    过了年了,季云祺二十五,他二十一。
    季云祺莞尔一笑,眼中似有星光:“好,我们一起,谁也不把谁丢下。”
    他抬手抱住萧方的腰,借着这个姿势歪在床沿上,轻笑一声:“那是很久以后的事了,现在我们需要解决眼下的问题。”
    萧方腾地松开他,面朝里侧过身,又被他抱过来圈在怀里。
    “这么久了还没有下去,很想要是吗?”
    萧方不说话,如果非要用一个词来形容的话,应该是食髓知味吧,做到最后搞得他空荡荡的,什么也出不来了。
    疼是真的,爽也是真的,季云祺非常照顾他的情绪,床笫之间体贴得不得了,否则照着那个尺寸,不克制的话,他今天估计会醒不过来。
    “不……行……”这一次的拒绝就没有那么痛快了。
    “好。”季云祺耐心地轻轻摇晃身体,像是在哄小孩子:“睡吧,睡着了就不想了。”
    萧方“哦”了一声,声音出了口才听到里面浓浓的失望。
    季云祺轻笑:“以后日子还很长。”
    这句话仿佛带了魔咒一样,萧方本以为被圈在怀里会死活睡不着,没想到听着耳边有力的心跳声,居然很快就迷迷糊糊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