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晏西心里一紧, 不敢去想。
    “恩怨？”洛炀冷笑，“你怕是忘了最后是怎么回事？”
    顾维舟闻言，脚步顿住。
    “最后……？”前世最后的记忆是什么？
    楚晏西也有点茫然, 他一回目时，从来没有撑到剧情线后面就下线了。不过后面发生了什么事，他好像隐约看过原著。
    发生了什么？他的记忆有点模糊了。
    而此时，顾维舟勾唇，背对着楚晏西, 对面前的三个男人露出阴冷的笑容，漫不经心地抬眸。
    三人脑海中同时回想起前世最后的惨烈, 骨子里透出一股惧怕和寒意。
    顾维舟挑眉, 伸出修长的手抚上楚晏西的脸, 当着三个人的面, 勾手将他勾过来，慵懒地问：“小朋友，我不在，你不乖啊。”
    楚晏西感觉冰冷的手指划过脸颊，无法控制地有点怕。
    可能这就是这个世界偏爱的主角光环。
    他颤巍巍地在顾维舟怀中，也不敢动，脑中隐约想起来了。
    有一次在穿书过程中，有同事说，有一个平时时空的主角暴动，精神力毁灭了那个时空，之后逃窜不见了。
    这个世界只是为了奖励他退休而建的，本来就属于不受管辖的边缘世界。
    所以，完全就是最佳选择啊！
    楚晏西越想越觉得会是这么回事。
    否则怎么会接二连三地出现bug还无法修复。
    就是因为……他小心地抬眼看到顾维舟低垂的睫毛。对方正好转过头看向他，似笑非笑, 却隐隐给他一种威压。
    这一眼，楚晏西确定了。
    他可能不小心把潜伏在顾维舟思维深处的某个东西，放出来了。
    顾维舟察觉到他的紧张，手上的动作未停，目光从他这儿抬起，慢慢扫过眼前的三个男人，问：“小朋友，知道错了吗？”
    楚晏西当即决定，演了再说！
    不出两秒，眼眶就红了，湿漉漉的眼睛里滑出两行泪，哭着哭着还很敬业地打起了嗝。脑子里疯狂思考，他到底错在了哪，目光扫过前面三个男人，心中一定。
    顾维舟怎么会看不出来，嘴角微勾，等着他的说辞。楚晏西不忘再打了个嗝才抽搭搭地说：“……知道错了，不该和您抢男人……”
    顾维舟闻言一怔，乐了，他勾唇，指尖轻抚触晏西哭得红艳的眼角，薄唇翕张：
    “错，是不该看除我以外的任何男人。”
    一米开外，楚雁行、封归屿还有洛炀听到这话，再看着将楚晏西拥在怀里这一幕，个个脸色都不是很好看。
    可他们想到顾维舟前世发的疯，还真不敢轻举妄动。
    这事儿不了了之，三人再不甘，也只能各自最后看楚晏西一眼离开。
    而楚晏西的嗝，打起来一时停不了。看着真可怜兮兮的。
    顾维舟伸出大拇指指腹将他眼角的眼泪抹了，见他越哭越起劲，挑眉：“还演？”
    当即又打了个哭嗝的出晏西很委屈地开腔：“有点控制不住……”
    顾维舟扑哧笑出了声，继续伸手给他抹眼泪，低声问：“刚刚是不是有点怕我？”
    被这么直白地问出来，楚晏西一梗，老老实实地点头：“有点。”
    顾维舟伸手，将他的手牵起来，五指岔开，与他相握，说：“有你的世界，我舍不得。”
    楚晏西一愣，舍不得？
    舍不得什么呢？
    舍不得毁灭这个世界吗？
    顾维舟没有再多说，他也默契地没有再问。
    夜里回去的时候，楚晏西打开手机界面，发现世界已经修复成功，他最后手动清除了一遍。
    整个世界似乎有一道白光过滤散开。
    躺在床上看着两人合照的洛炀一怔，看着手机屏幕有些茫然。
    在检查白天拍摄镜头，盯着画面里楚晏西每一个眼神的封归屿，目光顿住，停了两秒，眸光再扫过镜头时，淡淡的，没有多余的情绪。
    靠在豪华会所里，喝着红酒的楚雁行，眼神迷离，有一瞬的失神。
    楚晏西看到格式化的进度条归零时，显示成功。
    心里松口气。
    而顾维舟，不论他从前如何，他只想，和他厮守在这个世界里。
    下一瞬，停滞的时间仿若再动起来。
    洛炀低眉，看向照片，神情落寞。窗外忽然打雷闪电，他关掉了屋内最后灯，陷入黑暗里。躺在床上，睁开漆黑的眼睛盯着深渊。
    镜头里的楚晏西在下一瞬看向镜头时，那个坚毅的眼神，让封归屿眸光微动，忽而伸手将机器关掉，黑屏。他的手微微轻颤，盯着黑屏的镜头一动不动。
    红酒摇曳，喧闹声不及楚雁行眼底，他神色渐渐清醒而冰冷，举杯，将一整杯红酒一饮而尽。
    酒吧里的喧闹声如被打开开关的海潮声充斥整个房间。
    被拉上门的摄影棚外，一个挺直的背影下，脚步声空荡地响在夜里。
    漆黑的卧室里，手机屏幕亮起来，旋转的CD盘里，年轻的男声轻轻低唱着《少年》。
    他唱着：
    “我在肆意的时空里奔跑，奔向缥缈虚无的远方，我害怕，害怕找不到你，害怕，害怕错过那个你，能不能，能不能停一停，看看从前，我们夸口过的诺言……”
    “这歌实火啊！太好听了，我这几天都快被洗脑了。”小方跟着歌儿哼着曲儿，到楚晏西旁边说，“对了，楚歌，蒋心姐说，《少年》太火了，现在国民度上来了，好几个著名的综艺都邀请，少年剧组去参加，做飞行嘉宾。不过，看时间安排，怎么也得等《蓝海》差不多杀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