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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有生之年,有幸遇见

    因为不论这其中的哪一个,都可能随时让我发病。
    轻则送医抢救,重则丧命。
    虽然我无数次祈祷过后者,但…老天总是不遂人愿的。
    这是常态,我们必须要承认。
    我倒是无所谓,反正我也从未想过如何去附和或适应这个世界。
    这样刚好。
    只是后来,有医生说我之所以生性淡漠,是因为得了一种叫“情感冷漠症”的病。
    我小时候不能理解这个东西是什么,是后来大些到网上查了之后才知道的。
    网页里如此解释:
    对外界刺激缺乏相应的情感反应,对亲友冷淡,对周围事物失去兴趣,面部表情呆板,内心体验缺乏,或是内心想法丰富、流露于外部·的非常少;对人或事缺乏兴趣,无责任感,不会关心人,没有同情心,常常显现的是对事物无动于衷的表情。在内心深处,这类人大多内心深处充满孤寂和凄凉,总是对外界持不信任和不满意态度,对感人的事件怀疑,甚至拒绝感动。
    我不知道我在别人眼里是不是就是这样,我姑且就是吧。
    要不然,为什么所有人都很少和我说话,甚至连眼神都不敢和我交汇。
    因为身体的原因,我从一开始,就跟学校绝缘。
    想念书学东西,只能在家里。
    所以父亲从我三岁开始,就找了家庭老师来教我。
    但也不知道为何,来教我的所有老师都不太敢看我,然后隔一段时间,就主动请辞了。
    时间最短的一次,我一天换了两个老师。
    直到我四岁那年,见到锦瑟老师。
    她是第一个笑起来让我觉得舒服,而不会反感的人。
    也是第一个在说话的时候,会和我四目相对的人。
    所以我还挺喜欢和她待在一起的。
    四岁到七岁,她每周会来房子里给我上五节课。
    我上课的房子,离我和父亲住的那栋距离虽然不很远,但也不近。
    所以,基本不会有她和我父亲遇见的可能性。
    之所以这样安排,据说是因为,在此之前,有两个我的家庭教师试图勾引我的父亲,最后被他直接丢到了门外。
    当然,这些不会有人主动告诉我,是我私下无意间听到佣人们闲聊的时候知道的。
    她们聊的时候我还听提到了锦瑟老师。
    她们说锦瑟老师也喜欢我父亲,不过她的喜欢很有分寸,可能是知道和我父亲是没有可能的,所以从来不会做除了家庭教师之外逾越的事。
    我在后来相处的日子里,也渐渐发现了这些。
    因为偶尔在遇见我父亲的时候,锦瑟老师会变得有一点不像她。
    不过这些,跟我无关,我也不在意。
    只是有次听到有嘴碎的佣人说她是因为我父亲的原因才对我这么好的时候,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感觉,就觉得好像再见到她的时候,没有以前那么舒服了。
    倒是后来可能是她知道了我发现的事,认真的跟我说了一段话,她说:
    在这个世界上,确实会有很多喜欢在别人背后嚼舌根的人,而这时候,不管听到的是好是坏,我们都需要自己判断,判断是相信从这些人嘴里说出来的话,还是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和自己胸腔里的这颗心感受到的。
    她说她确实很喜欢我的父亲,但是她明白自己喜欢的是以前那个肆意潇洒、不可一世的晏澈,而不是如今森冷漠然的晏澈。
    她只是有些心疼他的转变,甚至抱着虚无缥缈的虚妄,可以有朝一日,再看到曾经的他。
    可她明白,她不会再见到了。
    “我很喜欢你,停停,”她看着我的眼睛,“是因为你是他爱的人拼命生下来的,也因为你就是你,所以老师才会很喜欢你。”
    我想,一个人在这一生当中都会经历很多很多次的选择,就像母亲当初选择生下我。
    就像我听完锦瑟老师的话之后,选择相信她。
    所以,在那之后,我看到锦瑟老师依旧像以前一样舒服,而当初那个嚼舌根的佣人,又不见了。
    只是后来,我不是太明白,当初说并不喜欢如今森冷漠然的我父亲的锦瑟老师,为什么会嫁给一个看起来跟我父亲相比过尤而无不及的人。
    那个叫伏城的家伙,看起来明明比我父亲还要难以亲近。
    而且,那个家伙似乎并不太喜欢我,每次看到我去找锦瑟老师的时候,眼神都怪怪的。
    锦瑟老师跟我说,是因为他是军人的缘故,所以看人的眼神习惯性的犀利和审视,才会让我觉得怪。
    我知道她是在安慰我。
    也知道他之所以这样,或许是因为我父亲。
    但我觉得无可厚非,毕竟每当我们两个人相处在同一空间里,锦瑟老师总会是站在我这一边的。
    这也是我唯一感受到小孩子的“特权”和“便利”的时候。
    ……
    七岁那年,有次父亲喝醉了,抱我到膝上坐着。
    那是七年间我有记忆以来第一次和父亲靠的如此之近。
    没有想象中亲昵依偎的亲近感。
    事实上,我很不舒服。
    浑身僵硬,还有一点点害怕。
    害怕这种东西,我从没有感受过,所以并不确定我理解的对不对。
    我姑且是对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