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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嫁给残疾大将军后

    谢宁靠近了些,悄悄地道:“其实我还约了苏姑娘,所以你就放一百个心吧。”
    周显恩是早就看出苏青鹤的身份了,所以她也没有再刻意同他隐瞒。
    听到有苏青鹤,周显恩的脸色才缓和了一些。好歹也是大理寺卿,脑子还算好使,一身功夫也不差,保护她们两个应该不在话下。
    周显恩还是有些不高兴,却也没有说什么了,轻轻拍了拍她的发髻,叮嘱道:“记得早点回来。”
    “好。”谢宁高兴地应了一声,又在他侧脸上亲了亲,就头也不回地往惊鸿桥去了。
    周显恩还站在原地,往旁边的大门上靠了靠,一直到谢宁走远了,他才转身回府。
    ……
    苏宅内院,雕花木窗半开,洒进些许细碎的霞光,投映在在梨花木桌面上。铜黄镜前立着一个纤长的身影,小巧的耳垂在霞光的照映下透着暖玉的光泽,垂挂着两串明月珰。修长的手指捻着一张红纸,送入口中,轻轻一抿,便让原本粉润的唇瓣添了几分桃花的艳色。
    铜镜中映出一张略有些模糊的面容,眉如远黛,肤如凝脂,腰若约素。最美的还是那一双眼,一抬眸像是拢了半江碧水湖上的烟雨。
    那人起身,一袭天青色对襟襦裙。满头青丝垂落,行路间,如云般流动。她轻轻抬了抬手臂,宽大的广袖中露出一双纤纤柔夷,只在指尖点着朱红的丹蔻。
    苏青鹤瞧着铜镜中的自己,唇畔不自觉露出几分笑意。三年了,这还是她第一次着红妆。她略低了眉眼,拿过一旁的素色面纱,挡在面前,只露出一双似水盈盈的双眸。她抬头瞧了瞧天色,已然不早了。她今日当值,刚刚梳妆还耽搁了不少时间,她也便不再多留,转身便出了门。
    因为是做了女子打扮,她不敢从正门而出,便准备从后院的围墙处翻出去。女子的装束还是有些拘谨,她施展不开,只得提了提裙摆,踩在一旁的桂花树上,借力跳上了围墙。
    稳住了身形,她正准备跳下去,恍惚间却见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墙下路过。她微睁了眼,吓得呼吸都停滞了一瞬。
    院墙下,一身月白色长袍的顾重华正闲庭信步地往苏宅而来,一路上,桂花落满了他的肩头,发尾。
    眼见着他就要到跟前了,苏青鹤这才回过神来,急忙要跳回去。可她心下发慌,又实在有些不习惯女子的装束了。脚下一动,不小心踩到了过长的裙摆,便重心不稳要往前倒去。她低呼了一声,见着自己扑过去的方向,直吓得心跳都快停下来了。
    直到院墙下那人闻声抬起头,见得一个青衣姑娘向他扑来,却没有半分意外,反而有一瞬间的失神。
    面纱拂动,让被遮住的容颜时隐时现。几乎是瞬间,顾重华就伸出了手,将这“从天而降”的姑娘抱了个满怀。
    苏青鹤低呼了一声,双手下意识地勾住了顾重华的脖颈。红唇微张,呼吸有些凌乱。因着事情太过突然,她还没有反应过来,整个人都在发懵。
    直到一声轻笑响起,她愣愣地抬起头,在见得头顶那人清隽的面容后,吓得睁大了眼,脱口而出:“陛下!”
    顾重华略低着眉眼,俯视着怀中人,有些玩味地笑了笑:“姑娘缘何知晓我的身份?”
    苏青鹤心中咯噔一下,这才想起她现在做的还是女子打扮。看着顾重华的笑,她身子一僵,手心都微微出了些薄汗。好半晌,反应过来他似乎没有认出自己,她一面庆幸自己戴了面纱,一面又讷讷地开口:“民女早些年有幸得见过圣颜,陛下风姿,自是不敢有忘。”
    顾重华了然地“哦”了一声,眉眼微动,道:“可我怎么觉得姑娘的声音如此耳熟,倒似我的青鹤贤弟一般。”
    “没有,陛下听错了。”苏青咽了咽喉头,一面在心头暗骂自己一见了顾重华就失了平日的稳重,一面急忙换回了自己原本的声音,婉转悦耳,似莺啼一般。
    顾重华似乎接受了这个理由,勾了勾眼尾,笑道:“那敢问姑娘是何人,为何从大理寺卿的府邸翻墙而出?你与我那青鹤贤弟又是什么关系?”
    “我……”,这两个问题倒是让苏青鹤有些愣住了,她低垂了眉眼,唇瓣翕动,好半晌才道,“我叫齐鸳,苏青鹤是我的远方表哥,我不久前来探亲的,今日是乞巧节,我表哥担心我外出有危险,所以我就自己偷偷翻墙出来。”
    说罢,她还抬起头直直地看着顾重华的眼睛,像是在证明自己没有说谎一般。
    “原来如此,竟不知青鹤府中还藏了这样一位美人。”他说着,尾音带笑,眉眼弯弯。
    桂花的清香隐约在空气中,苏青鹤后知后觉她还被顾重华抱在怀里,一阵热气从脖颈往上窜,她急忙动了动身子:“陛下,民女有罪,冒犯了您。”
    她说着,就要下去。顾重华也没有难为她,便轻轻将她放下。足尖落地的一瞬间,苏青鹤就准备跪下赔罪,可一双手却在她之前将她挡住了。
    她顺着月白色的广袖往上看去,就见得顾重华轻笑了一声,桂花落在他袖袍的褶皱里。
    “今日之事,是我唐突了姑娘,该我赔罪才是。”他说着,看向面前的苏青鹤,嘴角的笑意若隐若现,“虽事出有因,可到底还是有损姑娘清誉,姑娘若是不嫌,我愿意三书六礼求娶姑娘。”
    苏青鹤听到他的话,仿佛被吓得不轻,急忙往后退了几步,好半晌才颤着嗓子开口:“不,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