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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嫁给残疾大将军后

    心脉断,必死无疑。
    谢宁像是气得不轻,勉强撑在棺椁前的桌案上才稳住了身形。她攥着胸前的衣襟,低着头。案板上就砸出四碎的水渍。
    “今日是我弄错了,抱歉。”顾怀瑾收回了目光,转身便走了。却是在路过谢宁跪着的团蒲时,弯腰将手中的大氅放在上面,随即便头也不回地走了,很快就消失在风雪中。
    谢宁还将身子撑在桌案上,偷偷抬眼瞧了瞧门口,直到确认顾怀瑾是真的走了。她才装作心碎神伤的模样趴到了棺椁上,眼神却是有些担忧地看着躺在里面的周显恩。
    “夫君?”她轻唤了一声,却没有回应。片刻后,她微睁了眼,慢慢伸手去推了推他,“你别吓我啊,夫君。”
    可周显恩一直躺着,唯有苍白的脸色看不出一丝生机。她急忙又推了推他的手,轻唤了几声。正在她急得快要哭的时候,周显恩忽地痛苦地皱了皱眉,倏然睁开了眼,重重地喘着气,胸膛也剧烈地起伏了起来。片刻后,他才像是眼神清明了些,呼吸也平稳了下来。
    “夫君,你这是怎么了?”谢宁心里急,却还是得压着自己的声音。见他醒过来了,眼泪差点没忍住落了下来。
    刚刚真是吓死她了,她还以为是顾怀瑾动了什么手脚。
    周显恩抬手按了按胸口,又给自己点了几个穴位,额头冒出些许冷汗,谢宁赶忙抬起袖子给他擦了擦。
    “我没事,只是刚刚自封了心脉。”他说着,勾唇笑了笑,眼里闪过一丝戏谑,“还好你把他赶走了,再让我憋会儿,你就真要成小寡妇了。”
    谢宁没好气地瞧了他一眼,要不是他这会儿还有些虚弱,她真想掐掐她,这种话也是能乱说的么?
    不过见他没事,总归是好的,她也将心放回了肚子里,身子也放松了些。顾怀瑾终究是顾怀瑾,还是这般小心谨慎,差点就要在他面前暴露了。
    她还在想着,周显恩却突然危险地眯了眯眼,眼神不妙地盯着她瞧。
    谢宁一偏头,就正好和他的目光对上,莫名被他看得有些发慌。她有些迷茫地眨了眨眼,讷讷地道:“夫君,怎么了?我脸上有脏东西么?”
    周显恩还是盯着她瞧,眼神也越来越危险:“顾怀瑾跟你怎么认识的?”
    谢宁见他提到顾怀瑾,急忙否认:“你别误会,我就是以前救过他一命,他非要记着那件事,但我是最讨厌他的了”
    听到她说讨厌顾怀瑾,周显恩的脸色才勉强缓和了一些,可他还是铁着脸,轻哼了一声:“那你快说,你喜欢我。”
    谢宁肩头一抖,见他这副模样,差点没忍住笑了出来。随即将身子趴得更低了些,认认真真地道:“我喜欢你,只喜欢你,最喜欢你了。”
    周显恩抬了抬眼,满意地道:“这还差不多。”
    话虽如此,他藏在袖袍下的手却收紧了几分。敢觊觎他的夫人,胆子倒是不小。他压低了眉眼,遮住了眼底的阴翳。
    ……
    信王府内,顾怀瑾端坐在金丝楠木交椅上,一旁的茶壶萦绕出一圈圈白雾,打湿了他的眼睫。他略低着头,修长的手指转动着茶杯,眉头微不可见地皱了皱。
    周显恩不可能这么轻易地就死了,若是一个苏青鹤就能杀了他,他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
    若他真的是假死,那他的目的是为了杀了郭镇义,还是别有所图?
    屋顶的砖瓦发出细微的声响,顾怀瑾的手指停住,茶杯也立在桌案上。也只是片刻,他沉了沉眉眼,冷声道:“来者是客,何必偷偷摸摸?”
    没有人回应他,四下里只有风声。不过能轻易潜入他的府邸,看来这人身法不错。
    “阁下再不出来,本王便亲自来请了。”他说着,抬了抬眼睫,杀意在一瞬间闪过。
    也只是片刻,屋顶的响动又起了些,像是有人翻身落地,细碎的脚步声响起,门口进来一个浑身裹在黑袍下的人。
    “既然现身了,还藏头藏尾做什么?”顾怀瑾似乎并不意外来人的身份,手指转了转茶杯,不冷不淡地道。“少卿大人,别来无恙。”
    门口的黑袍人轻笑了一声,一面往内走着,一面揭下了盖在头上的斗篷,露出有些阴柔的眉眼,正是失踪已久的苏青鹤。
    苏青鹤向前一步,恭敬地抬手行了个礼:“臣,苏青鹤见过信王殿下。”
    “少卿大人来的正好,这茶刚刚烹好,不妨坐下来,品鉴品鉴。”顾怀瑾说着,抬手指了指自己对面的位置,也提着茶壶,各倒了两杯清茶。
    苏青鹤微微一笑,单手负在身后,瞧着桌上冒着热气的茶杯,却没有动,只是淡淡地道:“臣不过一个小小的大理寺少卿,殿下如此盛情,下官实在惶恐。”
    顾怀瑾不置可否,只是抬手抿了一口茶:“有玉玺在,你的身价可不低了,想请你做客的人,多之又多。”
    苏青鹤笑了笑,答非所问:“殿下,难道不想要么?”
    顾怀瑾执着茶杯的手指顿了顿,也只是片刻,他就抬眼看向了苏青鹤:“少卿大人何出此言?”
    苏青鹤略低下头,从怀里掏出一个黑布蒙着的东西,约一拳大小。她笑了笑,道:“青鹤来,是想同您做个交易。”
    顾怀瑾只是随意地扫了扫她手中的东西,不冷不淡地收回了目光:“你以为,本王会在乎这个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