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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渣攻都去哪了[快穿]

    这是蒋战威,是真正的蒋战威,时年三十三岁的男人一身戎装,成熟坚毅。
    中枪的地方鲜血迅速流失,夏熙很快觉得胸口发闷,难以呼吸,努力睁大眼望着紧抱着自己的男人,张了张口却说不出话来。身后的副官已经用最快的速度准备好了车子以赶往最近的医院,蒋战威紧按着夏熙流血的胸口:坚持住,我不会让你有事,我们这就去医院
    嗯,他也相信他这次不会有事,会通过抢救而好好的活下来。
    夏熙微微勾起唇角,在蒋战威担心恐慌的视线中安心的闭上了眼。
    ☆、第95章 宫沂南番外middot;王爷的小公子
    是夜,凄清的月色将深夜的宗人府衬的更加yīn森。
    宫沂南再度踏进这里,身后只带了三个贴身侍卫。宗人府外头当班的官兵们远远便看到他高大的身影,忙不迭的齐齐下跪请安:厉王千岁。
    在宫里混的都不是傻子,如今老皇帝病入膏肓,有眼睛的都知道下任帝王恐怕就是厉王殿下了。这位以武闻名的将军王,一夕参政竟如潜龙展背,翻云覆雨,不到一年的时间便将太子的势力拔除的七七八八,前太子宫涟本人更从废黜到发疯,就被关在这宗人府里。
    宫沂南的步子始终未停,没有看那些跪拜的官兵,面无表qíng的一脚跨上台阶。他本就人高腿长,身上的黑色披风在深夜越刮越大的北风中猎猎飞扬,宛如暗夜展翅的蝙蝠,有种颓废又桀骜的感觉。守牢门的官兵已在王府随从的示意下麻溜儿的打开了牢门,宫沂南一步一步走至缩在牢房角落傻笑的废太子身前,声音和外面的风一样冷:宫涟,本王来给你送药了。
    身旁的贴身侍卫随即恭恭敬敬的把手里的盒子递上前去,宫沂南抬手接过,然后不紧不慢的把盒里的东西摆到了桌上。已疯的废太子依旧傻笑着看着地面置之不理,宫沂南微眯起眼,突然拉着他的领子把他整个人提起来,qiáng迫他的脸直直对上桌子:这可是能治你疯病的良药,二哥你不看看吗?
    那竟是一颗人头。
    断颈处还滴着血,死人青灰色的面部表qíng定格在狰狞且恐惧的那一瞬,在如豆的残灯下更显得骇人,宫涟脸上的傻笑也终于定格在这一刻,眼神从清明到慌乱,最后才发出沙哑的嘶喊:啊!
    果然是药到病除的良药,宫沂南松了手,是不是?
    张吉!宫涟不可置信的喊出那颗人头的名字,全身都在抖:怎么可能?!
    宫沂南施施然的道:二哥拒不认罪装疯卖傻那么多天,不就是在等这位张统领吗,所以我直接把他带来了。
    宫涟绝望的抬起头,浑身剧颤,你知道,你竟然一直都知道!!
    我当然知道。因为二哥的装疯表演很jīng彩,如牲畜般爬来滚去,还亲手弑妾杀子,宫沂南顿了顿,我看戏看的很有趣,所以特地忍到了现在。
    啊!!
    这些天丧失自我的忍耐牺牲竟只是别人眼中的笑话,而他自以为的生路早已死绝,宫涟又是一声狂叫,一口血气哽在喉间,甚至想要扑上去撕咬宫沂南的咽喉,可惜不等宫沂南动,宫沂南的贴身侍卫已齐齐把宫涟架住。
    除了张统领,还有督军尉徐立群宫沂南缓缓蹲下来,直视着宫涟的眼,总之你要等的人,全不会来了,你要除的几个人证,却全被我保了下来,二哥,你终于可以被定罪了,开不开心?
    哈哈,哈哈哈
    宫涟是真的疯了,面对宫沂南那双带着恨意的眼,竟疯狂的笑了起来。然后抬起头:我要除的人全被你保了下来?哈哈,宫沂南,你是不是漏了谁?
    宫涟竟是越笑越开心:你心心念念的那个隐门的小少爷,可是被一箭穿胸,活生生在你怀里断了气,连送医都来不及
    住嘴!!
    提到夏熙,宫沂南的面色瞬间扭曲,握紧拳粗喘着吼出声,宫涟继续狂笑,得隐门者得天下,我才是正统太子,凭什么他要助的是你?!
    哈哈,他有眼无珠,所以他该死!你折腾了那么久,不就是为了给他报仇吗?哈哈哈,可惜他死了,你就算翻天覆地,也没法把他找回来
    我让你住嘴!宫沂南眸色发红,抬起一脚将宫涟直踹到墙上,身上的杀戾qiáng烈到牢房外的官兵都畏惧的地步。宫涟哽在喉间的血终于吐了出来,而宫沂南蔓布全身的恐怖煞气让他也不由心生出浓浓惧意。他已知自己不会善终,左右都是死,不如死的痛快,猛然朝墙撞去。
    宫沂南的动作却比他还快,拉住他的同时断了他的双臂,你要活着才行啊,又在他痛苦的嚎叫中生生踏碎了他的腿骨,声音就像地狱里爬上来的鬼:只有活着,才能体会什么叫生不如死。
    因为宫沂南自己就在体会着生不如死。
    小熙,小熙。
    又默默念起这个名字,宫沂南再度全身发颤,qiáng烈到几近窒息的疼痛每时每刻都在胸腔里肆nüè,痛到让他感觉自己的整个身体和全部灵魂都不得超升,只有做梦的时候才能获得稍许解脱,才能妄想着再见一次他心爱的少年。
    可根本无法入睡。他已把当时所有参与谋害他的人报复个gān净,难以抑制的痛苦依旧夜夜将他从皮到骨地吞噬殆尽,甚至不能闭眼,只能靠酒来助眠。
    这一日宫沂南又喝多了。
    一杯接着一杯,再次醉的不知今夕何夕,旁边默默跟着的侍卫和在周遭作陪的美人们都不敢劝,本有意传位于他的老皇帝也因此而改了旨。满京都谁人不知厉王爷威名赫赫权势滔天,如今不做争皇夺位的枭雄改行成了日日去温柔乡买醉的làng子,上赶着向他投怀送抱的竟比以前多出数十倍。
    因为以前的厉王气势凌厉,只可远观不敢靠近,现在的厉王却仿佛跌入了凡尘,纵然是座峭壁陡岩,却更引人登攀。而宫沂南也挥金如土来者不拒,短短一个月,竟是惹得什么才艺双绝的花魁、温柔婉约的闺秀、出身名门的官家小姐甚至美艳的敌国jian细,全暗许了一颗芳心。
    明明除了喝酒,宫沂南什么都没做过,他甚至不让那些作陪的美人们笑或者说话,只需要她们像木偶一样及时在他杯子喝空的时候把酒倒满。已经两坛酒下去了,宫沂南却莫名觉得自己越喝越清醒,周围继而一片灰白,连旁边的喧嚣也尽数不见。他轻晃了下头,就在这时耳边响起一个浅浅的声音:厉王。
    宫沂南一下子顿住了。
    那是小熙的声音,是他的小熙在说话。
    瞬间连呼吸都停了,匆忙循声处抬头望去,当真看到了朝思暮想的脸庞。少年正直直看着他,眼睛里面写着担心,jīng致的眉头微皱着,别喝了,不然第二天会犯头疼的。
    他的眸子依如往日般明亮好看,就像雪山顶消融的积雪汇成溪流,清澈见底又凉慡沁人,每一次被这双眸子望着的时候,宫沂南胸口鼓胀的欢喜都几乎能将他撑破,连呼吸都温柔下来。
    宫沂南整颗心狂跳,唇角已无意识带上笑,急切的起身去抓夏熙的手,小熙!我
    男人低沉且透着深深爱意和浅浅愉悦的声音充满了磁xing的魅力,然而话没说完便停住了。眼前的少年竟在他抓过去的同时消失不见,旁边的声色光影哗的一下旋转回来,宫沂南恍惚四顾,只看到了惊讶的美人们和面露忧色的贴身侍卫,而他呆呆站着,手里握的是一片虚空。
    宫沂南唇角的笑还没褪去,脑中还有些迟钝的没反应过来。
    可心底的痛已经铺天盖地的翻涌,现实又一次用最冷酷的方式狠打在脸上,割ròu剔骨般的难受让他恨不得直接把心脏挖出来。那张足以令无数女子迷恋的英俊面庞在此刻呈现出一种既痛苦迷茫又深qíng绝望的表qíng,竟让人无比心动,离他最近的正是全京都名气最响的花魁,语气已难掩爱意和担心:王爷,您没事吧?
    有经历的男人往往更有魅力,惹得人人都希望自己是那个能用爱来拯救他脱离qíng殇苦海并被他接纳的幸运儿。宫沂南也的确有这个本事俘虏人心,他征战四方,自有敌军举国败降,他入朝参政,自有手下助他翻云覆雨,他迷醉在不归之地,也自有佳人真qíng的倾心和守望。除了年幼丧母且身中胎毒外,他这辈子无论做什么都一帆顺遂,也因此自高自大,以至于失去了此生唯一爱的少年。
    而失去夏熙,不仅仅意味着再也不会有人只要微微一笑就能让他所有的烦躁都消失不见,再也不会有人让他体会到期望欢喜和眷恋,再不会有人能让他感觉到暖。还意味着从今以后他不论做什么都再也看不到那个能让他心动的人、那个生命里无可替代的珍宝,意味着就算翻天覆地也找不到他的身影、穷极一生也等不到他回来。
    更意味着,他整个人从心脏部位被挖走掏空,空dàngdàng的漏着风,变得丑陋且卑微。
    而夏熙不仅是他爱的人,还是他从很早以前就在心底隐秘深藏着的一个梦,不带任何算计的,毫无心机的,温馨美好的,纯粹只为他而笑的最甜最软的梦。
    忍不住又回想起和少年的第一次见面,他从没见过比他更好看的笑,就像阳光直接照入心室,让他整个人都跟着明亮起来。
    王爷,见宫沂南沉浸在恍惚中毫不理会,花魁大着胆子又柔声道了句,您还是少喝一些,不然第二天会犯头疼的。
    宫沂南终于转头望向她,一贯冷峻的面容被烛光染柔了三分,凤眼微挑,眼梢带着醉酒的薄红,周遭的一切都在男人那双醉意朦胧又深邃如潭的漆黑眼眸下慢慢失色,你说什么?
    女子一时不由得看痴了,呐呐的依言重复了一遍,却不料话没落音竟引得对方的突然动怒,整个人都被掌风拍落在地。忍痛抬起头,只见他神色冷如冰霜:你是什么东西,也敢学他说话?!
    宫沂南说完却又焦急起来,不安的摇头自语:不行,我不能乱发脾气,万一给小熙看到,惹他不高兴了怎么办?
    他绝对是疯了。
    连宫沂南手下最忠心最睿智的司徒淂都这样认为,何况是其他人。有知道些内qíng的下属实在看不下去,竟费劲心思找了个漂亮的少年送来。
    这些日子送少年给厉王的为数不少,并没什么稀奇,稀奇的却是眼前这个少年的脸竟和夏熙有九分相似,宫沂南看到他的那一瞬便微微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