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先生,你你怎么了?
    顾文廷目光灼灼的望着他,一伸手,就要去摸夏成蹊的头顶。
    夏成蹊下意识的一躲,顾文廷的手停滞在半空。
    没事,我就是想来看看你怎么样了。
    喷头的水还没关,有不少的水溅到了顾文廷身上,但顾文廷毫不在意。
    我没事,夏成蹊冻得嘴直发抖,您先出去吧,我半个小时,就行了。
    真的没事吗?
    夏成蹊咧嘴一笑,真的没关系,您先出去吧。
    qiáng硬的态度让顾文廷一愣,喉结上下滚动,看着面色通红láng狈不已的夏成蹊缓缓站了起来,离开了浴室。
    夏成蹊在这喷头下淋了半个小时,脸上的cháo红成了青白的颜色,这才关了水闸。
    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昏头转向往房间内走去,跨过门槛时,脚下一软,猛地跌落一个怀里。
    昏迷前他听到一声叹息,怎么就这么倔呢?
    第二天,淋了半个小时的冷水的后果便是发起了高烧。
    夏成蹊烧得昏头转向的,神志不清,只能隐约察觉到有人给自己打针喂药,眼皮千斤重,怎么也打不开。
    直到他清醒,距离他睡觉的时间,已经过了整整两天。
    夏成蹊还有些低烧,头直发晕,抚着额头坐起来,抬眼便瞧见了站在chuáng前的顾二爷。
    二爷,我睡了几天了?
    两天。
    夏成蹊抚着额头喃喃道:还好没烧成个傻子。
    话音刚落,吴妈推门进来,看到醒来的夏成蹊忙往外喊,先生先生,大师福大命大,醒了!
    夏成蹊:
    不过是一个高烧而已,福大命大?
    片刻,顾文廷也进来了,面带喜色坐到了夏成蹊chuáng沿,手背贴上他的额头,笑道:终于醒了,看样子是不烧了。
    夏成蹊瞪眼问道:我烧得很厉害吗?
    吴妈将一碗白粥端到桌上,拍着胸脯后怕道:大师,你可不知道,吓坏我们了,平日里看大师身子骨挺好的,怎么一生病就这么凶猛?医生都说要送医院,可是你还在昏迷,一听到说送医院,就紧扣着那chuáng沿,死活也不去,还趴在chuáng上哭着说什么
    吴妈,我饿了!夏成蹊实在是没脸再听下去了,能想象那么多人在自己面前,而自己却哭得稀里哗啦的。
    吴妈也笑着闭嘴,将粥端到夏成蹊面前,大师,慢点,chuī凉了吃。
    夏成蹊一手端着碗,一手拿着勺子点头,饿了有两天,夏成蹊胃里空dàngdàng,一勺白粥入口,顿时胃口大开。
    一碗喝完,夏成蹊舔了舔唇,吴妈,还有吗?
    有,我这就给您再盛一碗来。吴妈接过夏成蹊手中的空碗退出了房间。
    霎时间,房内空dàngdàng,夏成蹊看着顾文廷,吞了口口水。、
    顾先生,您不忙吗?
    不忙。
    那您累吗?
    不累。
    得,没话说,话被堵死了。
    夏成蹊望着倚窗站着的顾二爷,顾先生,您先去忙,我有点头晕,想再休息会。
    头晕?是不是又发烧了,我让医生来给你看看。
    夏成蹊直摆手,不用了不用了,我休息下就好了,您不用在意。
    顾文廷沉默了片刻,这件事算是魏沉对不起你,我和他从小认识,他xingqíng不坏,只是有些任xing,我代他向你道歉。
    夏成蹊垂眸,苦笑道:那果汁是我要喝的,和他没关系,不用道歉。
    顾文廷踌躇了片刻,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你为什么要喝那杯果汁,你是不是知道那果汁里有药?
    夏成蹊也不抬头看他,顶着顾文廷的压力,还得顶着顾二爷的目光,夏成蹊讪讪笑道:我口渴,所以就
    说实话!
    夏成蹊抬头,眼神却飘飘然并不望向他,顾先生你想多了,我真的是因为口渴而已。
    仅此而已吗?
    不然呢?不然我为了什么?
    在顾二爷面前,不知道为什么,夏成蹊就是不想和顾文廷有太多的接触。
    吴妈再次端着白粥上来了,顾文廷顺势起身,你先好好休息。
    夏成蹊忽然叫住他,我该走了,原本前天就该走的。
    顾文廷站在门口回身望了他一眼,等你病好了再走也不迟。
    夏成蹊点点头,朝着顾二爷悄悄眨了个眼。
    吴妈,你把粥给我,自己忙去吧。
    那大师你可得好好休息,我先忙去了,有事叫我。
    好。
    吴妈退了出去,夏成蹊骄傲的看向顾二爷,二爷,怎么样,虽然过程不怎么,但是结果还是好的,比如,我暂时留在了这里。
    顾二爷一个闪身来到他身前,凝眉望着他,脸上还带着些薄怒,这就是你伤害自己的理由?
    夏成蹊被他的表qíng吓了一跳,二爷,怎么了?不是有惊无险吗?
    顾二爷恨恨的看了他好几眼,夏成蹊余光瞟见他拳心捏得死紧,心头微微一跳。
    二爷?
    顾二爷看着他脸色迷茫,真恨不得将这小家伙打一顿才好,这么不顾自己身体,还不知道自己哪里有错!
    留在这里的办法千百种,你偏偏选最笨的一种!
    夏成蹊不以为然,反还安慰着他,二爷,事已至此,就这样吧,咱们想想接下来怎么办。
    顾二爷松开了手心,起身,冷冷道:你想怎么办?
    夏成蹊抚着下颚,没办法了,时间紧迫,看来我只能亲身上阵了。
    亲身上阵?
    破坏顾文廷的纹身嘛,我来。
    顾二爷眼角直跳,你想gān什么?
    二爷,时不待我,你时间不多,而且我看顾文廷肯定是误会了,趁着他现在对我内疚,我得赶紧压榨他的剩余价值。
    比如?
    引诱他!
    听了这两字,顾二爷徒然冷呵道:你活腻了?
    二爷,我这也是为了帮您,魏沉在这别墅里,你得小心些,能上阵的就只有我了,不过你放心,凡是点到即止,我有分寸的。
    分寸?顾二爷冷笑俯身将他推chuáng上,戳着他脸颊,你有什么分寸?你的分寸就是伤害自己?你的分寸就是脱光了引诱他?
    二爷,您这话说的也太难听了,什么脱光,你想太多。
    是我想太多还是你想太多?有时候真想把你的心掏出来看看在想些什么?
    夏成蹊有些心虚,我这可都是为了你好,为了帮你我才这么做,对了,我们算得上是盟友了,之前顾家究竟发生了什么,你真的不能告诉我吗?
    想知道?
    当然想知道,我可不想帮错了人,万一顾文廷是个好人,你是个夏成蹊gān笑了两声,你也是个好人,那我总不能帮着你伤害一个好人吧。
    顾二爷失笑,你倒是说的漂亮,既然你想知道,我也不必藏着掖着。
    第104章 魑魅魍魉(九)
    夏成蹊瞪着眼睛看着他,求知若渴的模样。
    顾二爷失笑的在他额上一拍, 这么想知道?
    我想知道你的过去, 不行吗?
    其实也没什么, 顾二爷望着窗外, 顾文廷其实不是顾家的人, 确切的说,他应该姓赵。
    赵?他不是顾家的人?
    顾二爷一声冷笑,他是老头子续弦的夫人的儿子。
    夏成蹊沉默了片刻, 敢问这位老头子是?
    我爸。
    那你和顾文廷?
    顾二爷嘴角噙着一抹嘲讽的笑, 兄弟。
    那您这位兄弟, 又是怎么把您gān掉的?
    顾二爷眼神不太友善, 夏成蹊连忙补救, 二爷,您和我说说, 他是怎么不折手段将顾家夺过来的?
    怎么夺过来的顾二爷低声嗤笑,不过是仗着老头子荒yín无度罢了。
    所谓的夺权不过是一场豪门大戏。
    顾老爷子宠爱顾文廷他娘, 顾文廷他娘也是个聪明人, 趁着自己得宠,chuī着顾老爷子的枕边风, 哄得顾老爷子写下了遗嘱, 顾家大半的遗产都落入了顾文廷他娘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