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我没够靳刖咬着牙低低地说。
    杭清一时间没听太清楚,不由得追问了一句:什么?
    靳刖咬了一下舌尖,登时仿佛从中汲取了许多的勇气:我还没够!他拔高了声音:我想留在您的身边,我不想离开这里!您让我留下吧有什么事您都可以jiāo给我去做的。
    宋惩之和靳刖的姿态都太奇怪了。
    难道短短七年真的能教出来两个忠犬?
    可是你长大了。杭清不得不又一次提醒他:以前留在边家,你没有接触过外面的世界。这次画展你接触了不少人,你有什么感觉?
    感觉他们都没有您好。我可以留在您身边一辈子,而放弃和他们打jiāo道。
    杭清:原来宅是会传染的吗?
    你不会想要像正常人那样恋爱结婚生子吗?
    靳刖涨红了脸:我、我不婚主义。能陪着您就够了。
    从这句话,杭清总算是看明白了靳刖的心中所想。大概真的是因为几乎从未接触过外界的关系,而不管外界还是别墅里,能长得像边姽一样好看的人实在太少了所以宋惩之和靳刖在青chūn期,正值年少慕艾的时候,审美和爱慕对象发生了偏差。
    杭清觉得应该不是他自恋。
    毕竟宋惩之已经表现得足够明显了,而靳刖虽然内敛,但正是因为他xing格内敛,所以他所表达出的qíng绪才更显得qiáng烈。
    他们似乎是对他产生了一点儿歪曲的绮念。
    有些严重,不过还不足以令人头疼。
    年轻的时候恋爱观是完全不一样的,他们只是一时没从中抽离出来而已。
    杭清低声道:我不需要任何人的陪伴。好了,你和宋惩之大概需要正正经经谈一场恋爱。
    靳刖的心跳漏了一拍:您、您感受到我的心意了是吗?我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我只是喜欢您,仰慕您
    靳刖这样的人,一实诚起来,真是什么话都说出来了。
    杭清淡淡地注视着他:就算是喜欢男人,也不该是我。
    靳刖的脸再次涨红:您是想责骂我是畜生吗?是,您等同我和宋惩之的养父,但您本质上并不是啊。我、我仰慕您,错了吗?
    杭清没再和他说下去。
    发qíng期,哦不,青chūn期的小孩儿太难搞了。
    杭清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这个电话过程很短,没一会儿杭清就挂断了,然后他看向了靳刖:你和宋惩之明天去上一堂课。你们最欠缺的一堂课。
    青chūn启蒙xing教育课!!!
    你可以走了,出去将门带上。告诉宋惩之,不吃饭饿死了,实在làng费我这么多年的供养。杭清的脸色冷了下来。
    靳刖点点头走了出去。
    之后两天杭清都没再见他们。
    他觉得自己多半只是他们的xing幻想对象,毕竟对于他们来说,也没别的人可幻想了。现在得靠老师去正确引导,他还是不出现为好。
    而宋惩之和靳刖在一派茫然的qíng况下,见到了自己的xing启蒙老师。
    这头杭清收拾好,让司机开车去了警局。
    他不能便宜了关勇。
    车子在警局外停稳,边姽来了的消息很快就传进了警局。
    龚城邶大步跑了出来:你来了。关勇的事我也知道了,他已经被停职了。
    杭清只是冷淡地点了点头,表露出了两分疏离。
    龚城邶微微愕然,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对方就变得这样冷淡了,是因为关勇的事,所以对整个警局都厌恶了吗?龚城邶略略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杭清没有看他,直接大步走了进去。
    而这时候龚添也出来了,他手里端着一杯温水,直直递到了杭清的面前。
    杭清没有对他脸上的笑容作出任何反应,只淡淡问:我已经将他告上法庭了,我不关心他现在停职与否。边正呢?
    在警局暂时扣留了
    你们问出结果了吗?
    没有。
    那么请你将边正jiāo给我。
    龚添也察觉到了杭清语气里的冷漠,登时颇有些心如针扎,他笑了笑,道:你先坐下来,我和你说说关勇的事,一会儿就有人带边正过来了。
    杭清点了点头,跟着龚添去坐了下来。他来当然是问关勇的,但是如果不先占据主动权,怎么能让龚添乖乖说出很多机密的东西呢?
    杭清觉得自己真是越来越有反派的风采了。
    两人在龚添的办公室坐了下来。
    龚城邶刚从后面赶上来,就眼睁睁地看着办公室的门在他面前关上了。龚城邶叹了口气,在脑子里来回过了两遍在画展上看见的那幅画,这才觉得舒服了不少。
    关勇被停职以后,说了很多东西。龚添低声道:他说他大哥的女儿就是被边家害了的,那个女孩儿知道边家的许多秘密,曾经将秘密告诉过家里人所以他被调来景市当队长以后,就盯了你很久了。说到后面半句的时候,龚添似有不悦,语气明显沉了不少。
    原来是这样啊。杭清顿了顿,说:你信吗?
    龚添讽刺地道:关勇能假造搜查令,还有什么是不能假造的呢?我已经让人继续去查了。
    我能问问他说的那个女孩儿叫什么吗?
    叫艾菲,还是艾菲儿
    杭清挑了挑眉:他撒谎。艾菲儿和艾雨是一对姐妹,如果提到艾菲儿,那他必然就该知道艾雨才对。他既然说得是大哥的女儿,又怎么会不清楚大哥究竟有几个女儿呢?关勇在撒谎。不过他也许私底下真的接触过艾菲儿。至少艾菲儿死得太早,艾雨也进监狱了,现在是难以弄清楚中间的牵扯了。
    龚添在这头也道:他是在撒谎。
    杭清忍不住瞥了一眼龚添,他觉得这个人真神奇,竟然半点不怀疑自己。
    他还说了什么?杭清问。
    指控了你很多无须有的罪名龚添语气更沉。
    杭清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关勇实在太蠢了,如果聪明些,说不定还真的能挑起龚添的疑心,但现在他将龚添完全推到了自己这一面来,那么不管关勇说什么,都很难令别人取信了。
    见杭清不说话,龚添突然话锋一转,低声道:你生我的气了?那天关勇闹了那么一出,我很抱歉,我目睹了不该目睹的
    边正这个人,你一定要带回去吗?其实如果放在警局龚添顿了顿,竟然道:我能让他一辈子留在看守所。
    杭清:这样滥用特权不大好吧?你不是代表了正派人士吗?不了,我带他回去有用。
    龚添还觉得有些遗憾:我竟然不能为你做什么。
    也没什么需要做的。
    晚上有空吗?龚添突然道:我请你吃个饭。
    不了,我有事。
    龚添似乎有些焦灼了,他看着杭清低声道:我也有事想要和你说。
    那就在这里说。杭清有些疑惑,有什么话要特意在请吃饭的时候说?难道龚添真的倒戈要帮他?
    龚添无奈地笑了笑:那就在这里说吧只是觉得氛围似乎不太够。
    氛围?跟氛围有什么关系?杭清更觉得迷惑了。
    边姽,我不希望再像七年前那样,突然一天醒来就没了你的踪影,我只能不断尝试拨打你的手机,但却不知道希望在何方。现在我们再见了,我就更不舍得你再从我眼底消失了。以后如果再有什么事,你随时可以给我打电话。龚添顿了顿:我希望能一辈子成为你的后盾。
    别的话都没什么问题,但是突然扯上一辈子三个字,杭清一下子就觉得语意变了。
    他几乎遮掩不住脸上的表qíng变化。
    龚添低声道:我是个gay,我现在没有任何别的感qíng关系,也早已经出柜,料理好了一切。边姽,你愿意考虑一下吗?
    这下说得更明白了。
    杭清却近乎石化了。
    我把正牌攻他爹撩了???
    自从他来到这个世界,因为身份的缘故,固然爱慕崇拜的人很多,但却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大方地对他表达出爱慕的意思。而就在他都步入三十岁了以后,居然在半个月内接连遭遇了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