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勇立刻叫道:你这是在威胁我!龚厅长!你也听见了,边姽这话就是在威胁我!我知道边家势大,弄死我都很容易。但是正义总会有人来维护
    龚添厌恶地皱起眉,实在听不下去了,他身后的男警察走上前去,咔嚓一声,关勇的手被拷上了。
    关勇的声音戛然而止,他不可思议地低头看了看手铐:龚厅长,您这是什么意思?
    龚添彻底没了耐心,再任由关勇在这里喧闹下去,他觉得自己都没脸再对上边姽的目光了。
    带走。龚添gān脆利落地道。
    他身后几个人一拥而上,将关勇押住了。
    关勇大约是陷入了极度的羞耻之中。杭清觉得他看上去像是快要喘不过气了。而当关勇被押着走到门口的时候,关勇还真的白眼一翻,向后倒仰了下去,其他警察本来也是为了给他留面子,所以只是虚扶住了他,谁也没想到关勇会突然往后倒。
    嘭的一声,关勇的后脑勺磕了地。
    寂静的别墅里响起了一声嗤笑声。
    当然是杭清笑的。
    他看着关勇的方向,笑道:关队长本来脑子就不大好使,这一磕可别给磕坏了,更加不好使就糟了。
    关勇被磕得回了神,一下子从陷入谷底的qíng绪中抽离了出来。他从地上爬起来,面红耳赤。他回头正想朝杭清投去狠狠的目光,龚添却突然挡在了他的身后,关勇就只看见了龚添的胸膛。
    关勇抬起头来,无意中撞进了龚添的目光里。
    冰冷的,凌厉的,甚至是带着两分厌恶的,关勇不自觉打了个冷颤,这一刻,他甚至觉得龚厅长的目光和边姽身后站着的那个危险少年,有着极其相似的地方。
    边家的势力这么大吗?
    关勇低下了头。
    关勇很快被带了出去。
    其他人也忙跟着走了,生怕再留在这里,也遭到杭清的冷嘲。
    也就一会儿的功夫,别墅里就剩下了一gān手下、佣人、宋惩之、杭清,还有一个始终没有挪动步子往外走的龚添。
    龚添拿着相册走回到了杭清的身边,他双手将相册递了出去:抱歉。虽然口中只有两个字,但实际上这会儿龚添已经快被内心的歉疚和心疼所淹没了。是他出于习惯将白皮本放在手边,被关勇趁虚而入,这才让关勇得到了侮rǔ边姽的机会!
    龚添不自觉地握紧了相册。
    杭清拽了一下差点没拽动。
    就这么一下,宋惩之的目光就更为yīn沉了。
    龚添低头又扫了一眼相册上的照片,真的很漂亮
    杭清松开手,淡淡道:很好奇我为什么会这样?杭清点了点相册上的女孩儿,口吻冷漠:因为我的父亲是个人渣,他喜欢幼女。而我的母亲一心倾慕于他,梦想生个女儿送给他。但我是个男孩儿,怎么办呢?边正婚后按捺不住,在外面诱jian小女孩儿,我的母亲知道之后不仅没有报警,她甚至迁怒到了我的身上,她疯了,疯了一样地想让我看起来更像女孩儿一点。所以正如你们看到的那样,我度过了好几年xing别不明的生活。这些照片,都是我母亲拍下来的。
    宋惩之和龚添不约而同地皱起了眉,心底一抽一抽的疼。
    宋惩之没想到男人的过去会是这样
    而龚添也没想到,原来背后的真相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恶心三分!
    你也该走了。杭清冷声道。
    龚添心尖一颤:不,我
    杭清抬头淡漠地看了他一眼,龚添顿时感觉到一阵窒息。
    今天闹的这一出,该是让他多难过呢?龚添突然想起了七年前,曾经有小警员告诉他,边姽去看了心理医生。是啊,这样扭曲的环境中成长起来,怎么会没有心理yīn影呢?
    龚添看着杭清淡漠的模样,脑子里来来回回地闪过第一次见对方的时候,他朝着自己露出的那个温柔的笑容。
    可就算是曾经度过了那样艰苦黑暗的日子,边姽也依旧保持着一颗温柔的心啊
    想到这里,龚添就更觉得难受了,仿佛有刀子生生落在了他的心上,一刀一个口子。
    抱歉龚添觉得有很多话都哽在了喉中。他从前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有一天竟是这样的难以开口。
    您该走了。宋惩之冷声提醒他。
    龚添有满腔的话,但是宋惩之就站在一旁,龚添什么都说不出来了。有些话,是不能当着第三者说的。何况这里不仅是第三者,后面还有无数个人紧盯着这个方向,这些都是边家的人,他们看着他的目光,就跟着看着敌人似的。
    龚添很无奈,只能先行告辞。
    与其在这里用口头上的话来安抚对方,倒不如先回去处置了关勇的事。
    龚添微微一点头:好,我先走,一旦有什么事,你给我打电话。
    宋惩之听见这句话,几乎火冒三丈,龚厅长放心吧,没谁会需要到你的!
    厅长?杭清微微诧异地看了一眼龚添。刚才他就听见关勇这么喊了好几次了。
    龚添顿了顿脚步,点头道:是。
    哦。
    要多谢你。
    杭清却神色淡淡。
    龚添看着他的模样,更觉得心底极为不是滋味儿。边姽帮了一桩大忙,但他似乎根本就没将那个白皮本放在心上。
    就是这样让人心疼的人,关勇竟然疯了一样地想要诬陷他!
    龚添心底对关勇的怒意更盛。
    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关勇的事我会处理好的。龚添说完,拔腿走了出去。
    等龚添走远了,杭清眼底才流露出了复杂的神色。他对龚添表露冷意,其实就是想和龚添拉开距离。龚家父子人不错,但是他们一方是警察,一方是犯罪分子,原本就站在对立面上,要不是七年前那次的册子,他和他们的唯一jiāo集就只会是进行到正式剧qíng的时候,他这个大boss迅速死在正牌攻手下,成为正牌攻升职的垫脚石。
    但是谁能想到,七年过去,龚家父子仍旧对他态度亲近呢?
    杭清觉得这样不好,才正准备借着这个事断了那点儿qíng谊。
    但是杭清又一次失算了。
    龚添的口吻里竟然满满都是疼惜,并且他似乎是要回去收拾关勇?
    杭清沉默了。
    他并不乐意做警匪一家亲啊。
    宋惩之突然咬着牙道:那个姓龚的就是警察,何必再来做这一套?
    杭清没应声。
    宋惩之的心微微沉了下去。男人不会对那个姓龚的有好感吧?
    你怎么突然回来了?杭清问他。
    我等了很久您都没有来,我心中担心,就马上赶回来了。宋惩之委屈地道。
    杭清见状,忍不住抬手摸了摸他的脑袋。虽然宋惩之的个子早就比他高了,但这时候还是乖乖低下头来让他摸头,倒是让人联想到看似外表威武,实际极为亲人的德牧。
    杭清顺手拍了一下他的头:还去公司吗?
    不去了,我想陪在您身边,好吗?宋惩之抬头眼巴巴地看着他。
    明明一个英俊的高个儿少年做这样的表qíng会很是违和,但是宋惩之的模样却并不让人讨厌,反而让人觉得有些好笑。
    走吧。
    宋惩之微微一怔:去哪儿?
    你不是要陪我吗?说完,杭清就掉头往楼上去了。
    在杭清背过身的时候,宋惩之立刻咧开嘴眉开眼笑了起来,忙长腿一迈跟上了杭清。不过他虽然腿更长,但却始终克制着步子没有迈动得太大,以保证能始终坠在杭清的身后。
    宋惩之的心跳有些快。
    今天,我更了解他了!
    靳刖所不知道的,我都知道了!
    而且他松口让我陪在他身侧了!
    哪怕明明知道男人的意思仅仅只是让他暂时陪伴在侧,但宋惩之恍惚间总有种仿佛能长久陪在男人身边的感觉。
    他脸上的喜悦之色更浓了。
    杭清回到了卧室,没一会儿女佣就送来了食物。
    杭清在沙发上坐下,宋惩之紧跟着依偎在了杭清的腿边,杭清看了他一眼,低声道:起来吧。
    宋惩之却不肯动:您就让我这样待着吧。
    我让你起来。杭清指了指身旁的位置:坐这里。
    宋惩之双眼一亮,激动之色溢于言表,他忙直起了身子,然后走到杭清的身边,小心翼翼地挨着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杭清觉得有些疲累,忍不住微微仰头靠在了沙发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