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早已经不是当年能轻易被撩得怒火起、心中委屈不甘的小少年了,听过杭清这一番话,他们并没有觉得被侮rǔ,而只是惊异,惊异到几乎回不过神来。
    啊,对啊他们怎么忘记了呢?七年的温qíng几乎磨掉了他们所有的愤怒和憎恨,当年拼了命也想要得到的东西早已经从记忆中模糊了。现在骤然听到杭清提起来,他们还觉得有些恍惚。
    选好了吗?杭清问。
    好了。最先出声的是宋惩之。
    嗯?
    我要留在边家。宋惩之的口吻坚定。
    杭清很满意,宋惩之留在边家,才更有利于他刷好感度。而靳刖的选择就显得不那样重要了。
    我,我想要自己喜欢的靳刖顿了顿,才低低地补充了一句:我也不想离开边家。
    杭清:
    当初那两个哭闹着,拼着被打死的风险都要逃走的人是谁?这两人是被磨去了棱角?还是他们对他依旧不够信任,现在所表现出来的都不过是伪装?
    不管是哪一种,对杭清也没有太大的影响,他也只是惊诧一下就放过了这一点。
    我带你们去边家走一遭,后悔还来得及。
    宋惩之和靳刖都没说话,像是在无声地表示他们都绝对不后悔。
    杭清很难得这样出来走一走,心qíng非常地好。等车在边家企业外停住之后,杭清就让人带了他们上楼去,而他则是带了三两保镖走在了街头。虽然只有短短七年,但街头的变化太大了。景市更见繁华了。
    杭清随意找了一家甜品店,进门点了些食物。
    手下站在一旁,没有对杭清的举动产生半点质疑,他们已经被杭清牢牢绑在了忠心的柱子上,本能地认为杭清做什么事都是有用意的。潜移默化地影响下来哪怕现在杭清再崩一下人设,他们也不会有半点怀疑。
    等慢悠悠地吃完了甜品,杭清就掏出了手机和耳机来。
    嗯,现在的手游也越来越好玩儿了。
    就是杭清的技术半点没有长进,依旧是个手残。毕竟你不能要求一个穷凶极恶的反派,连打游戏都能变态对吧?杭清面无表qíng地扣下了手机。
    边姽?一道不太确定的男声突然在不远处响了起来。
    男声听起来很年轻。杭清可以确认自己并不认识这样的一个人。
    不过他还是缓慢地抬起头,施舍给了对方一个眼神。
    面前站着一个浓眉大眼的英俊青年,青年身高足有一米八,站在跟前的时候不经意间就能带给人压迫感。杭清依稀从青年的眉眼中辨出了几分熟悉感。
    龚城邶?
    青年脸上喜色闪过:你还记得我?
    嗯。杭清低低地应了一声。他也没想到,难得在外面多逗留了一段时间,就正好遇上了正牌攻。杭清转头朝窗外看了一眼,宋惩之和靳刖已经从公司大楼里出来了。
    杭清站起了身。
    龚城邶却突然急了,他突然伸手抓住了杭清的手腕:你要走了吗?龚城邶有些激动,似乎还有些紧张,脖颈上的青筋都因为过分紧张和用力而微微突了出来。
    杭清低头扫了一眼他的手。
    正牌攻也长大了,连带的手指都变得qiáng劲有力了起来。
    龚城邶立刻丢开了手,略有些不好意思:你有空吗?一起吃个饭吧我、我有很多话想问你。
    抱歉。杭清指了指窗外正走过来的两个人:我在等人。
    龚城邶跟着转头看过去:那是那你的两个侄子?
    嗯。杭清微微有些惊讶,龚城邶的记忆也太好了些。他以为他们三个人在龚家父子的生活中仅仅属于昙花一现的路人,前后这么长的生命,他和龚家父子才打了一个月的jiāo道,而龚城邶更是只见了宋惩之和靳刖仅仅一面。哦难道说这就是主角受和正牌攻之间那妙不可言的缘分?
    那那你去忙吧。龚城邶像是生生从喉中挤出了这么一句话,极为不舍一般。
    总不至于当年就一面,便让正牌攻对主角受恋恋不忘吧?
    杭清拔腿yù往外走,龚城邶却又突然出声道:你,你能留个手机号吗?
    我的手机号没有变过。
    明明那个根本打不通!龚城邶脱口而出,还带着浓浓的怒气,不过随即龚城邶就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忙将qíng绪收敛了起来。
    打得通,只不过我不在景市的话,就不会用那个手机。
    那你那你这几年都在哪里?龚城邶憋了一肚子的问题还想问,但他也不是当初那个莽撞的少年了,当然不会惹人厌地一口气将疑问全吐出来。
    正好这时候宋惩之和靳刖已经进来了,他们一眼就看见了龚城邶。
    龚城邶的模样和龚添有几分像,靳刖第一眼看见的时候只觉得有些眼熟,宋惩之却是当即就沉下了脸,他快步走到了杭清的身边,低低地道:我们都好了。
    嗯,那就上车吧。
    宋惩之和靳刖却是谁都没挪动脚步。
    改日再见。杭清冲龚城邶轻轻一点头,就挪动脚步朝外走去了。见杭清动了,靳刖才跟着动了,而宋惩之却是顿住脚步深深地看了龚城邶一眼,这才快步离开了。
    龚城邶摸了摸下巴,看着宋惩之离开的方向,喃喃道:还是那样凶恶啊边先生怎么会有这样的一个侄子呢?目光就像是恶láng一样。
    龚城邶在那里站了一会儿,掏出手机拨了龚添的电话,只是不知道龚添在忙什么,电话半天也没有接通。
    这头杭清带着两人上了车。
    决定好了?不后悔了?
    不后悔。两人异口同声。
    杭清脸上流露出了遗憾之色:随你们。
    靳刖心底一紧,不自觉地脱口而出问:那您希望我做什么?
    杭清好笑地看了他一眼:那是你的选择,与我希望与否有何gān系?你走对走错路,都要你自己承担后果。
    靳刖脸色有些难看,他死死地攥紧了手掌:您会觉得我失去了趣味xing吗?
    会。
    靳刖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
    宋惩之跟个没事儿人似的坐在一旁,还悠闲极了。
    杭清转头扫了他们一眼,淡淡道:但我不能白养你啊。
    所以?
    所以你注定只能留在边家做牛做马了。杭清冷声道。
    靳刖却并不觉得难过,反而还有种难以言喻的欣喜,他脸上露出了笑容,低低地应道:好。
    杭清:
    宋惩之突然出声道:刚才那个人是那个姓龚的男人的儿子?
    靳刖愣了下,这才恍然大悟:是他啊
    杭清没说话。因为他有些疑惑,为什么宋惩之在提到龚城邶的时候,会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恶意。这时候他们才刚刚长大,谈不上半点感qíng吧?这就要开始三角恋的前奏了?
    宋惩之低低地道:这个人真讨厌。
    景市警局
    废弃水站惊现女孩儿尸首的新闻被安上了各种惊悚的标题,占据了不少新闻网站的版面,社jiāo平台上也是一阵疯传,其背后副教授等待女儿十六年的故事,更是被牵出了其中的悲qíng味道,在各大社jiāo平台引得不少网友落下泪来。
    而从女孩儿遗骸上依稀还能还原生前的遭遇。
    当还原的结果出来后,顿时点燃了网民们的愤怒。
    他们想到了多年前的那一次惊人的拐卖案。
    这个女孩儿失踪的时候才八岁,但死亡的时候却是十三岁的骨龄。她到底遭遇了什么?
    网民都想为那个在女儿失踪后几乎一夜白头的副教授讨回一个公道。谁家没有孩子呢?谁希望自己家的孩子遭遇这样的意外呢?
    这个案子很快就得到了重视,并且上到了省厅。也就到了龚添的跟前。
    搜集的资料在哪里?龚添问。
    女人忙递出了整合出的资料:结合我们手中掌握的资料,包括最近一些市民提供的线索,我们已经有了初步的怀疑对象。
    嗯?谁?
    女人露出了遗憾的神色:这个人已经失踪了,早在很久以前,他的失踪引起了轰动,但那之后确实没人找到他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