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玉衍心中一惊隐隐有些不安,但还是坚持问她,什么话。
    这世上,没有谁离了谁就不能活,如今所有事情终于过去,公子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也该放下过去的一切,看一看未来了。
    简玉衍听得见自己苦涩的声音,是她让你这么说的吗
    既然明白我就不必明说,颜一鸣淡然一笑,过去种种,无论是你亏欠她还是她亏欠你,现在都过去,她已经有了新的生活,还望公子莫要眷恋过去,当然,她由衷的祝福你,以后的生活平安快乐。
    说罢颜一鸣转身离去,留下失魂落魄的简玉衍,不知在凉亭中静坐了多久。
    颜一鸣出了凉亭后依旧一瘸一拐的演着戏,走了不远便碰上出门寻她的丫鬟,道是太子殿下特意请了大夫替她看伤。
    颜一鸣哦了一声,搭着丫鬟的手回到了住处,太子倒是细心,特意请了两名大夫,而且有一名大夫还是女大夫。
    那女大夫谨听太子的话将颜一鸣上上下下检查了个遍,一张脸由一开始的惊讶到最后已经满是震惊,再看颜一鸣时只剩下怜惜。
    颜一鸣被她看的有些毛毛的,重新穿好衣服,让人送了两位大夫出去,不一会儿大夫送了金疮药过来让丫鬟帮她敷药。
    邵惊羽忙完后正巧遇到离开的大夫,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随口问了一句颜一鸣伤势如何。
    那女大夫顿时像是打开了话匣子,哎吆,我就没见过哪家的姑娘伤成这样,背上腰上,胳膊腿儿全是伤,腿上那伤足足有两指那么长,看着就吓人,可怜见的伤成那得多疼啊,还非逞强说不疼,你说这一姑娘浑身上下这么多伤口这以后还怎么嫁人
    邵惊羽蓦然有些恍惚,多年以前,御医在替一鸣疗伤后也曾是这种表情说着同样的话。
    邵惊羽挥挥手命两人去回禀太子,熟悉的场景熟悉的话语,再一次想起已经离开许多年的那人,邵惊羽心口依旧钝钝的泛着痛。
    许久之后邵惊羽才长长的舒了口气,思忖片刻去寻太子。
    南宫玄那边,处理罢正事的南宫玄听了大夫的话更是眉头蹙在了一起,他只当颜一鸣腿上一处伤而已,却不想居然不止这一处,顿然间蓦的生出许多愧疚与感慨,又或许夹杂着自己也不曾发觉的心疼。
    邵惊羽进来时南宫玄正巧在纸张上写字,许是适才总是想起这一路颜一鸣如何拼死保护自己的场景,低头时才发现写的许多字居然与颜一鸣有关。
    比如她的封号,临安。
    又比如她的真名,明怡妍。
    邵惊羽一眼过去,正巧看见那显眼的名字,只是站在南宫玄的右侧,一眼过去不是明怡妍,而是妍怡明。
    只是堪堪一眼罢了,待看完将这个名字随心念了一遍,才察觉出一丝熟悉。
    若是不去看这几个字,他倒是以为是有人在唤颜一鸣。
    妍怡明。
    颜一鸣。
    待回过神来,邵惊羽才想起,明怡妍分明是临安郡主的名讳。
    邵惊羽心头不经意的微微一动。
    南宫玄不曾发现邵惊羽一瞬间的黯然,与他聊完正事后这才说起颜一鸣,说适才大夫告诉他原来她受伤极重。
    南宫玄掩不住面上的愧意,许久之后舒了一口气道,当初父皇命孤练武,孤却觉得无用,如今倒是有些后悔,若是那时孤懂些拳脚功夫,也不会让一介女子为了孤伤成这样。
    邵惊羽有些好奇,当初简相派出精兵数百前去追杀殿下与郡主,不过皆是无疾而终,我只当是殿下避开了追兵,如今看来倒是有过几番交手。
    南宫玄叹着气点点头,是有过许多次交手。
    不想郡主功夫这般厉害。
    孤亦是诧异,南宫玄道,当初孤被挟持时,她曾一招毙命一名士兵,手法极快又极准,就算是东宫的护卫也没有这样的本事,
    不知郡主惯用什么武器
    武器倒是秀气,是一柄苗刀。
    邵惊羽微微蹙眉,并非是他多想,只是因为当初一鸣也是惯用一把苗刀。
    这种刀刀身不算太长,并非最佳的武器选择,一般鲜少有人用此刀,但是一鸣喜欢,想不到临安郡主也喜欢。
    南宫玄不曾知道邵惊羽心中所想,倒是继续说起颜一鸣来,孤也随着父皇几次围猎,马术十分不错,但那日追兵在后却是追不上她,甚至骑马数个时辰,就连孤也有些身体不慎她却格外轻松,倒像是早已习惯了一般。孤实在想不到一介女子有这样的本事,为了躲避追兵我们藏在深山深处,孤担心迷了方向,她却十分清楚,甚至随手在地上绘制出了周围的地形,只是她那图倒是与孤平日所见的不太一样。
    长途骑马却不会感到不适,只能说明此人习惯长途奔袭,当初还在京城时,他也喜欢骑射,但在前往战场后依旧会因为长时间的骑马而感到不适,直到后来才完全习惯。
    可是临安郡主却能做到与他一般,这由不得邵惊羽不怀疑。
    而且随手便能绘制出地图
    又是他格外熟悉的动作。
    邵惊羽声音有些喑哑,不知有何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