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傅云开家的灯只开了二楼。
    而江榆家的灯只开了一楼。
    相隔着十多米的距离,那些光缓缓撒在两个人身上,夜风吹来,江榆的脸在昏暗中明明灭灭。
    傅云开低头,总觉得酸,他有事都藏不住,几乎没考虑多少,就问:“你这几天和贺巢玩什么?”
    “没玩什么。”
    “你们老在一起讲话,还有徐新。”
    江榆:“贺巢是个好人。”
    傅云开扑哧笑开了,“你也给他发好人卡了?”
    江榆看了一眼傅云开,“他真的很好,他教了我很多东西。”
    说着,江榆侧头看向他家的方向,江志远在书房吸烟的身影倒映在窗户上,隐隐绰绰看不清楚。
    傅云开看着江榆,“你爸最近又说你了?”
    江榆摇摇头,“没有,我只是觉得如果把贺巢换成我爸爸,我家应该会很幸福。”
    爸爸?
    把贺巢换成他爸爸????
    幸福??????
    傅云开突然有种精神错乱出现幻听的感觉,“你······你说什么?”
    江榆开始认真数着贺巢的优点,“他很聪明,他很安静,他还会很多道理,他还会打架,他对我很好。”
    傅云开看着江榆的脸,知道他是说真的,连忙提醒他:“这话你别再贺巢面前说,大家都是同龄人,你吓着人家,人家不和你玩了。”
    “为什么会吓着他?”江榆皱眉,“他说他把我当正常人的。”
    傅云开捏眉,提醒江榆:“贺巢未成年。”
    江榆恍然大悟,“未成年不能结婚。”
    傅云开心想,江榆的思想他这种凡人永远搞不清,尤其是他想让贺巢变成他爸爸这种事情。
    顿时,傅云开也不酸了,甚至有一点点同情贺巢。
    江榆想有个陪伴他教导他的好父亲,来个一家团圆大结局的想象,他还能拦着不成。
    傅云开叹口气,他撸了一把江榆的头发,“行了,回去睡觉吧。”
    ·········
    昨天的语文小测卷子发下来,语文老师讲题讲了一半没讲完,今天接着讲。
    可是讲完了以后,昨天好不容弄清楚的题,江榆又忘记了,他拿着卷子愁的不行。
    趁着下课的时间,江榆想问问贺巢。
    贺巢却睡着了,雷打不动。
    他捏着试卷发愁,看向了语文课代表王隠秋。
    王隠秋正在戳酸奶,她还没戳下去,就感觉到了江榆灼热的视线,她摸摸鼻子,从书里抽出卷子,然后走过来,小心翼翼的问:“要我卷子吗?”
    江榆低头,脸红的不敢看她,低声说:“要。”
    王隠秋把卷子放在他桌子上。
    江榆看了一眼,她竟然考了129分!
    江榆很嫉妒,但是不敢说,他捏着笔准备抄答案解译。
    王隠秋看着他,“你这样抄下来也没记在脑子里,先试试自己重做巩固一下。”
    江榆顿了顿,“可是答案我都记住了,再做没有用的。”
    王隠秋一惊,“全部都记住了,文章解析呢?”
    “也记住了。”江榆搓搓手,“但是我不懂那些意思。”
    王隠秋叹口气,有点无奈,她干脆坐到傅云开的位置上,问:“哪几道题不懂?”
    江榆把题圈出来。
    王隠秋看了看,都是一些关于逻辑思维和因果关系的句子,“这个简单,因为······所以······你懂吗?”
    江榆摇头。
    王隠秋脑子疼:“·······”
    为了帮江榆补语文,王隠秋是拼了老命,她中午也留下来帮江榆讲题。
    虽然江榆完全不懂意思,但的的确确把语文老师说的答案一字不差的背了下来。
    王隠秋看着江榆的眼神越来越奇怪。
    傅云开看着他们俩的眼神也越来越奇怪。
    这几天来,江榆一有时间就逮着王隠秋问问题,她可比贺巢好使多了。
    贺巢的正确率只有一半,王隠秋可是有百分之七十呢!
    而且王隠秋比贺巢温柔,比贺巢讲话更容易懂。
    王隠秋本着一个称职的语文课代表的职责,给他讲完了试卷,又被他缠着讲课文,讲完课文,讲习题。
    她讲的想哭,“江榆同学,咱们薅羊毛也不能逮着一只羊使劲儿薅啊!”
    江榆歪头,“什么意思?”
    “我想打人。”
    江榆犹豫了,“打人是犯法的,而且打人会被退学。”
    算了,非和江榆讲道理,那不就是给自己找不痛快吗?
    王隠秋安慰自己,义正言辞的告诉江榆:“我不想周日还给你补课!我要去看电影!”
    江榆很难过,他好不容易逮着这么好的语文课代表,得多学一点。
    可是王隠秋拒绝的明明确确,江榆只好放弃。
    王隠秋离开江榆座位,傅云开凑上来,眼神哀怨的看着他。
    江榆一愣,“我要去卫生间。”
    傅云开跟着他,“我也去。”
    江榆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你刚去过回来。”
    傅云开急了,“那我忘记洗手了!”
    这下轮到江榆急了,“啊!和你说多少遍要洗手啊!”
    傅云开连忙按住他,生怕他嚷嚷出去,他还要不要脸了,“骗你的,我就有事想和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