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夏忍俊不禁，“你还记得是什么爷吗？”
    老旱柳苦恼的不行，“不记得，不过这些大妖都要听他的。”
    南江和明夏对视一眼，“你见过他吗？他长什么样？本体是什么？”
    “见过两次。”老旱柳说：“他一眼就看出我来了，不过我能力低，他也没搭理我。我记得他穿了一身白袍子，不爱说话，总是在生气的样子。”
    明夏有些怀疑这位爷会不会是白矖？
    南江又问，“你在这里一共见了多少大妖？”
    老旱柳还不懂数数，但记忆力还是不错的。它想了想说：“这个爷、九爷、灰衣服胖子、诸怀，还有傲因。傲因又带了鸾和凤，还有一群长着蛇尾巴的怪东西……”
    南江和周围的听众起初表情还算淡定，听到这份名单，脸色却都变了。在西山大阵里，妖族各有各的栖居地，负罪的大妖都在各自的封印附近活动，比如蛊雕。平民都是按照各自的生活习性找合适的地方安巢，比如雪狼和蜪犬。
    妖族摒弃种族天性聚集在一起，这种事情千百年来也只发生过有数的几次。而这几次的聚集，也往往预示着大范围的动荡。
    比如无数的妖族聚集在一起，跟随女娲开疆辟土，来到人界。
    比如妖族的第一次大决裂，四大神兽与人类结盟，女娲收拢各路妖族与之抗衡。
    再比如万妖混战……
    南江越想越是心惊，这些妖族，这一次又想做什么？！
    “啊，还有一件事，”老旱柳因为想起了新的消息声音都兴奋了起来，“有一次，鸾和凤合起伙来把那群长蛇给打了，长蛇家的族长不乐意，要讨说法。灰衣胖子给他们说和，劝长蛇族忍下这口气。长蛇族不肯。后来灰衣胖子就说不管啦，烦死啦。然后九爷出来了，对长蛇族的族长说，鸾和凤是立了功的，就算真闹出事儿来，这个什么爷的，也不会向着长蛇族。”
    明夏听它叙述，觉得它说的长蛇族似乎与水虺那种蛇并不是同一类。不过众人都听得认真，他也不好在这个时候提问。
    毕老问它，“那你知不知道鸾和凤立了什么功？”
    老旱柳说：“因为它们从老家带来了很多点睛石。九爷说了，要是没有点睛石，他们就一点儿办法都没有了！”
    南江等人没听明白点睛石是什么东西，但毕老却神情大变，“是点睛石？你没听错吗？”
    老旱柳有些发懵，“……是点睛石，没错啊。”
    毕老的脸色一下变了，“我好像……知道他们要做什么了。”
    第182章 有人来了 一点鲜艳的红色就宛如镶嵌在……
    从听到“点睛石”三个字开始, 毕老就有些心神不定，他也顾不上跟大家解释什么, 摆摆手说：“我先想想, 我先想想。”
    周围的人都看出毕老应该是知道什么的。但他这样的状态，看上去竟有些慌张似的, 让人没法子追问, 只好先由着他自己去静一静。
    老旱柳又絮絮叨叨说了许多。
    南江也知道它对人类社会里的种种常识并不了解, 更不知道他们和能量墙里的那些妖族各有什么立场，因此它也无从分辨哪些信息才是他们需要的。它只是把它能想起来的事情都告诉他们, 从某种程度上说, 它是把南江当成了它的同类或者朋友。
    这样的一种信赖，南江自然是珍惜的。因此无论老旱柳说什么, 南江也不会觉得不耐烦，他认真倾听, 偶尔与它交谈几句，直到老旱柳自己发现了大家都已经去睡觉了，才有些沮丧地晃了晃树枝，“好久没有人跟我说这么多话了。”
    南江摸摸它的树干, “是啊, 之前我要躲着人, 也不能总跟你聊天。”
    老旱柳虽然也觉得有人陪着聊天会比较有意思, 但它本质上只是一株植物，植物是不会感到寂寞的。
    “你们会走吗？”
    “会的。”南江轻轻叹了口气，“我们的家在外面, 离这里很远的。”
    老旱柳明白“家”是什么意思，它听到过周围那些来来去去的人类说这个词。它想了想说：“这里就是我的家。”
    南江摸摸它的树干，“迟早有一天，你会拥有更强大的能力，会变成人类的样子。到那个时候，你或许会有兴趣了解一下外面的世界。”
    “或许吧。”老旱柳对这个建议并没有表现出特别浓厚的兴趣。它猜想外面的世界大概就跟这个绿洲也差不多吧，会有很多人来来去去，闹哄哄的。如果有一天它能变成他们的样子，能走到他们当中去，它想，它还是更乐意一个人在湖边呆着吧。
    它始终都是喜欢安静的。它把树根扎在这条地下水脉的附近，每天晒晒太阳吹吹风，就已经觉得很幸福了。
    南江在这一刻，竟然很微妙的理解了它的想法。
    他拍拍它的树干跟它告别，带着明夏和青丘一起回到了库房去休息。他们是值凌晨时分的班，还能回去睡几个小时。
    库房里的生活物品保存的都很完整，这给他们提供了极大的方便。白英等人动手拆开了几个木架，将厚木板铺在地上隔绝地面的凉气，再在木板上铺上睡袋。这就比直接谁在地上要舒服多了。
    南江把唐勋往里推了推，给他们三个晚回来的人让出地方。青丘当仁不让地变出了一身柔软暖和的狐狸毛，舒舒服服地团在了明夏和南江的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