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假傻，你要是再去提醒他，说不定就记恨上你了，二级肯定升不上去。”季洋说得很肯定。
    “那……”阮昕脸色担忧，气得腮帮子都鼓起来，又把李铭骂了几百遍，“我肯定不会去，他想得美。”
    “好啦好啦，不气了，我请你吃冰激凌。”季洋把她抱在怀里，摸了摸她的头，安抚着。
    但是她还是气得不轻，升二级一个月两千块呢。
    他给她买了个超贵的冰淇淋，都没办法缓解她内心的焦虑，只能开口，“你们公司的前景也堪忧。”
    “什么意思？”阮昕问。
    “你不是说好几个好员工考核没过吗？我觉得考核就是形式，这两年教育行业正在接近饱和，火热的传统教育机构都大量倒闭，何况你们这种科技教育。”
    “你们的订单，是不是一个月比一个月少？”
    “听她们说前几年很多，今年少了不少，不过我也不知道。”她回，语气也不太确定，毕竟入这个行业不久。
    “线上教育的崛起势必会攻击传统行业，老员工一个月比你们多几千块，但是她们能做的工作，你们是不是也可以？”他含着笑缓缓出口。
    阮昕想了想，慢慢点头。
    “练课、销售、开拓课程、与家长沟通交流……”季洋一件件数着，反问她，“你一年就可以学得七七八八，都是有完整体系的，他们为什么要养一群心高气傲的老员工？尤其是现在这种市场背景下，新人干劲更足。”
    “当一个分公司一年的利润降到百十来万，新员工和老员工间一年五六万的差距，你是老板你怎么选？”
    阮昕细细琢磨着他话里的话，神色担忧，“那你的意思，要裁员吗？”
    “裁员也不会先裁你，你能把他们的工作做完，领的工资还少，他们要逼也是先把老员工逼走。”
    “这几年你是安全的。”
    ……
    阮昕神色复杂。
    她之前就听不少员工说过，这个机构留不住人，以为只是工作任务重，没想到还有这个原因。
    永远有新人进来，永远就有廉价的劳动力，一切的考核、培训，明面上是提升质量，实际上，也有一些别样的因素。
    “我还挺喜欢这行。”阮昕纠结看着他。
    “老板目光短浅，格局很小，但是除非换老板，不然这样的公司，马上就会在这个市场走下坡路，撑不了几年。”季洋说得认真，随后又道，“不过媳妇儿你也不用着急，你还是有提升空间。”
    阮昕看向他，话语更郁闷了，“那我该高兴吗？”
    说白了，她对公司还有价值，还能升个二三级，随后成为淘汰的那一批。
    “或许这几年你早就找到更喜欢的工作，又何必现在操心？嗯？”季洋伸手捏了捏她软软的脸蛋，“这件事，的确不关你的事，之后会有越来越多的老员工绩点不合格，这是一种变相的克扣，你如果想继续在那里，那就继续，把那些东西学完，我们就可以走了。”
    阮昕觉得他说得对，“没什么影响，我不在意就行了，把这些学完，我也有经验去下一家应聘。”
    毕竟是毕业第一份工作，她比较重视，而且这家公司创办比较早，还是有值得她学习的东西。
    “所以，不纠结了，我们去吃饭？”他低着头看她，询问出言。
    阮昕嘴边渐渐染上笑意，“好。”
    一开始的心情的确很失落，有他在身边陪着，心情又明朗起来，遇到的那些委屈，还真算不上什么。
    何必自己给自己找罪受呢？
    饭后。
    两人本来要去看电影，季洋却把出租房的钥匙忘在了办公室，只能去取钥匙。
    到了办公室门口，里面的灯还开着，季洋疑惑，“还有人没走？”
    “那你进去拿吧，我在外面等你。”阮昕站在一边。
    “一会就出来。”季洋快速亲了她一下，转身往办公室内走去。
    办公室内。
    季洋一走进来，瞥了一眼里面的人，笑着道，“王杰，还没回去呢？”
    对方是公司的程序员，加班加点也正常。
    “对……对啊。”王杰眼神微闪，说话断断续续，手上动作也停下来。
    季洋正在找钥匙，找到之后，无意往身后一撇，王杰更是浑身一紧，笑容怪异。
    手胡乱按着鼠标，要关网页。
    倏然。
    门外的阮昕等到了陶瓷摔碎的声音，这里还很静，吓了她一大跳。
    紧接着，里面十分吵。
    “你在做什么？！”
    “关你什么事？管老子？”
    “把电脑关了。”
    ……
    阮昕听到季洋的骂声，担心他出事，连忙跑进去，看到这一幕，倒吸一口气。
    两人正在打架。
    对方用一个杯子往季洋头上要砸去，她吓得浑身都僵住。
    季洋伸手挡住，抬脚踹了对方一脚，朝她开口，“媳妇儿，快报警。”
    阮昕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连忙去跑出去，拿出手机，慌乱间还按错号码。
    警察赶到的时候，王杰正被季洋压在身下，两人身上都挂了彩，办公室内乱糟糟。
    王杰被抓住，季洋和阮昕也要去警察局做笔录。
    公司的老板和高层匆匆赶过来，冷汗直冒，哆哆嗦嗦的样子怕也是被吓得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