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还没等尤许说完，云舒就已经兴奋起来，他重重拍两下杯子，“要住！要跟尤许哥哥住！”
    尤许垂眸看着云舒的眼神，温柔得不像话，他低头，近乎虔诚地吻上云舒的眼睛。
    ......
    时间已经很晚，尤许在心里默念三遍“来日方长”，才放开云舒，牵着他去了浴室，拿出新的毛巾牙刷，仔细给他讲哪个是洗发露，哪个是沐浴露。
    确认了云舒都记住了，尤许才又吻了吻他的眼皮，“乖，我就在外边，洗好叫我，给你拿睡袍。”
    自从认识云舒之后，尤许就习惯了随手买天蓝色的东西。
    衣柜里早已整齐叠着天蓝色的浴袍，尤许把它拿出来，就一直守在浴室边，听着里面水声停，又听着云舒软 软地喊“尤许哥哥”，他对自己的自制力实在不自信，没敢直接敞开浴室门，只是拉开了一小条缝，把浴袍递了进去。
    又过了两分钟，浴室门被从里边彻底拉开，他的小男孩，湿漉着头发，披着宽松的睡袍，又大概因为不太会系蝴蝶结而让腰带松散垂着，半掩半露出里边细腻白皙的小腹，再往下，是两条白净而笔直的小腿。
    明明该是充满欲气的，可却又因为他的眼神太过澄净，让云舒整个人看起来，就像山间刚刚沐浴过的小鹿一样。
    尤许呼吸倏地一滞，他猛然间低头，欲盖弥彰般摘了眼镜，用力闭了闭眼。
    偏偏云舒自己还毫无所觉，竟主动伸手握住了尤许的手腕，把他往浴室拽。
    尤许慌忙回神，跟进去，就在浴室的镜子上看到了云舒用蒸汽画的一个很大的笑脸。
    “很开心？”尤许轻轻摸摸云舒湿漉漉的头发。
    云舒点点头，又拉住尤许的手，指了指镜子。
    尤许努力意会，“让我也画一个？”
    云舒继续点头，尤许便伸出食指，在云舒的笑脸旁边，也跟着画了一个笑脸，他说，“我也很开心。”
    活了三十二年，都没像今天这么开心。
    云舒讨厌吹风机的声音，尤许就用大毛巾给他慢慢擦，边擦，边认真给云舒道歉，解释了自己今天晚上为什么没有及时发晚安，也没有接到语音通话。
    虽然他的小男孩在这方面很懵懂，不会生气，可这不代表他就可以不道歉，不解释。
    尤许尽可能简单地解释自己的职业，“经纪人，就是，就是帮助演员或者歌手，一起工作的。”
    演员和歌手，云舒还是知道的，可他还是不知道经纪人是什么，只能从里面抓关键词，“帮助？”
    尤许点头，简单说，“就是在他们遇到问题的时候，会帮他们解决。”
    云舒不自觉想起了每次听到讨厌的声音时，尤许都会捂住他的耳朵；把汤汁滴在衣服上的时候，尤许会帮他换新的；吃鱼的时候，尤许会给他挑刺...
    还有很多很多，比如现在，尤许还在给他吹头发。
    云舒觉得自己明白了，又不知为何心里像灌进了柠檬汁，酸酸的涨涨的，原来尤许哥哥不止对自己一个 人这样好吗？
    他小声问，“是像尤许哥哥对我这样吗？”
    尤许一愣，反应过来他在问什么，忍不住笑了，他摇头，亲了亲云舒的额头，认真道，“小舒，我对你这不叫帮助，叫喜欢。”
    即便云舒还不能真正理解这层喜欢，可尤许依然想说出来。
    “喜欢！”云舒大声念出这两个字，他在心里又多想了两遍，就觉得刚刚酸酸的感觉都不见了，反而开始咕嘟咕嘟冒气泡泡，云舒又开心起来，大声重复，“喜欢！喜欢！我也喜欢！”
    “嗯？”尤许低声问他，“小舒喜欢什么？”
    云舒就又不讲话了。
    他想说喜欢尤许哥哥这样对他，也喜欢尤许哥哥，可又不知道为什么说不出口。
    尤许也并不勉强，他的小男孩能愿意跟他一起住，对他而言就已经足够足够惊喜了，至于其他的，还是那四个字，来日方长。
    怕换了环境云舒会睡不好，尤许就坐在床边低声细语哄着，终于哄睡着，才轻手轻脚起身去旁边客房的浴室洗了个战斗澡。
    洗的时候尤许都不敢开水开得太大，怕云舒万一醒了找他他会听不见。
    等终于提心吊胆洗完，尤许回卧室，才发现他的担心都是多余，他的小男孩，大半张脸都蒙在他的被子里，睡得正香。
    尤许在原地站了很久，感觉到自己的心都变得分外柔软，才轻轻走过去，躺下，抱住他的小男孩，一起睡了。
    *
    第二天，尤许就陪云舒回了他以前的房子，去收拾一些云舒的必需品。
    可云舒在整个房子转了两圈，除了画画用具以外什么都没拿。
    尤许问他，“想一想还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要带？”
    云舒脆声答，“尤许哥哥。”
    尤许应一声，“尤许哥哥在，你想一想还要带什么重要的。”
    云舒又重复一遍，“尤许哥哥。”
    这样的问答持续了整整三遍，尤许才反应过来，他试探着问，“你是说，重要的是我，要带我？”
    终于被理解，云舒小小呼出口气，拍手，声音大了一点儿，“带！带尤许哥哥！”
    尤许整颗心软得不像话，他大步走过去，把云舒抱进了怀里，“带着我，我一直都跟着小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