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曼婷见她这般模样，皱眉，还是提醒提醒她：“子潇，你的脸还是没消肿。”
    楚子潇低吟片刻，却只是说：“是吗？”
    这么说，她今天顶着一张肿起来的脸揶揄了张晟烨，大爽的心情瞬间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第53章 王经理
    李栩最近身体不好，随时随地需要人看护，不然出了点紧急状况都难以呼救。
    他好友胡医生——也就是胡胜语的父亲——劝道他尽量不要动肝火，也不要独自外出。
    可今天，李栩悄无声息地带上司机出了门。
    空气温度很高，李栩坐在车里吹着空凋也觉得喘不过气，胸口有团气堵得他实在是难受，但他目光坚定，似乎自己前去做的是必须要完成的事。
    到了目的地，司机要搀他上楼，他摇头叹气，让司机在下面等他就好。
    而他自己则是颤巍巍地进了大楼，大楼的保安见了他，目光惊愕，过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向李栩问好。
    李栩拄着拐杖，神色凝重地点点头，目光还是盯着前方。
    这不是东华，这是东华下面的一个子公司，所有人都认识他，纷纷给他让路。
    李栩畅通无阻到了上面，他不许别人去通报，暗自开了那扇门。
    里面的人表情瞬间失控，他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眼神如炬，嬉笑问李栩：“爸，怎么不在家歇着？”
    他说完还是坐着，一点尊敬李栩的意思都没有，李栩近日来连连被大气，如今这点小动作他还不看在眼里。
    “我为什么来，你心里没有一点底吗？该做就要敢当，你一个男子汉，陷害你的姐姐，真的一点羞耻心都没有吗？”李栩不打掩饰，直接表明自己今天来的目的——责问。
    李培奇还是那副天塌下来就是他干的样子，很有成就感，且先不回李栩的话。
    李栩渐渐说，脾气也上来了，还有些许激动，脸红脖子粗：“这些年，你在李家都学到了什么？”
    “李家？”简单两个字蕴含太多，李培奇终于有了反应，“你说她是我姐姐，是不是你心里不清楚吗？我两岁到的李家，那时候她三岁还不记事，就算以为我是李家人，就算以为我是……”他情绪渐起，不知道自己戳到自己那一根筋，一时半会说不下去了。
    不等李栩说半句话，李培奇从桌子前走到李栩的面前，决定换个对象争个高低：“李琛呢，他从小便知道我是外人，处处帮着李曼婷来对付我。呵呵，还有你，我的好父亲，你明面上要我们三个做竞争，其实你早就计划好了，怎么样分东华，我猜猜，没有我的半份对不对？”
    那年十岁，李培奇在李栩的柜子里翻到了领养他的凭据，真是好笑，李家一对儿女双全，为什么还要拖上他这个外人。
    既然有异常，那就去查，李培奇十五岁那年小有人脉，得知了一些事，比如他的亲生父亲只是李家的司机，比如他父母车祸双亡和李栩有关。
    他自认为认贼作父十几年良心备受煎熬，外界不是都是李家人品貌兼优，那他非要李家蒙羞呢？
    “你以为事事都像你想的那样？”李栩悔恨万分，“真相并不是你看到的这个，前几天你说要脱离出李家，我没有答应，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当然知道，”李培奇冷哼一声，“怕我泄露了李家的秘密，还是你想说，是我想得太凶恶。我不在意，我就是见不得你们好，我就是要让华颜一败涂地，要东华不能再东山再起……”
    “这不是你把曼婷卷进来的借口！”李栩用力击打地面。
    李培奇哈哈讽刺笑笑：“看看，这就是你们的行事风格，李家人无论做错了什么你们都会偏袒，那怕她是个同……性恋，而我只是你们一致嫌弃的对象。养了我这么多年，你不觉得膈应我都觉得膈应……”
    他话才说了一半，一声闷响打断了他的话语，李栩握着拐杖颤抖，刚才下手的力道比那天打楚子潇还要重。
    “好父亲，从小到大打的还真是少，不过这两天都补回来了吧？”
    李栩这时才意识到他无可救药，最后一次提醒他：“适可而止，你的手段多拙劣自己没有感觉？”
    “是不高明。”李培奇手臂被李栩一鞭之后，像是要断了但他没有表现出一点痛感，除了他额头上的汗。
    “你不能做到滴水不漏，厂上的经理也是……”
    忠告止步于此，李栩心脏狂跳，手脚都在颤抖，他又一人离去，该尽的情谊已经够了。
    李栩的通篇大论没有使李培奇动容半分，但最后一句话才惊醒李培奇，那个经理让他们发现了。
    这盘棋真有这么拙劣？
    李培奇绷着嘴角坐回椅子上，半晌，他仰头大笑两声，随手把桌上的文件全扔在地上。
    最后，连那可怜的笔记本电脑也没躲过。
    李家人有股隐隐的傲气在，李培奇这么多年什么都没学会，唯独这点学到了精髓。
    可能如果没有这半年发生的事情，他还能忍吧，可是回不了了头了，在他知道李栩的医嘱继承书里没有他的名字，一切都晚了。
    终究，他还是一个外人。
    ……
    一道刺耳的摩擦声响破天际，在炎热的天，轮胎与地面激烈划过的时候似乎要着火。
    这个响声像是催命符被前后堵在巷子里的人惊慌失措，连续奔跑了一个小时，他的肺承受压力太多，现在喘一口气都像要漏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