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后膝被轻轻一碰,后肩也被揽上了,她周身一轻,竟被抱了起来。
    她何曾被人这么捉弄过,也只有魏星阑有这个胆子。
    “你放我下来。”洛衾冷冷道。
    魏星阑不但不放,还掂了一下,惊得洛衾双眸直瞪。
    “你再这般,我可就……”洛衾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狠话。
    魏星阑笑了,“幸好点了穴,你若是挣扎,我可就抱不住了。”
    洛衾:“那不正好,我着实怕你忽然发病,把我摔着了。”
    魏星阑:……
    白眉觉得这洞里的水也不怎么好洗眼睛了,他孤身近百年,在洞里数年来甚至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这回好不容易有了说话的人,可一来就来了一双,他心里怎觉得这般苦呢。
    魏星阑连油灯也没提,匆匆就把人带了出去,可最终还是没能把人抱回楼里,刚出洞口的时候,洛衾就解开了自己的穴。
    洛衾从魏星阑手里跃了下去,握着剑离得甚远,像是被登徒子轻薄了一般。
    仔细一想,确实是被轻薄了,还是她气不起来的轻薄。
    魏星阑道:“你看你还少走了一段呢。”
    洛衾:……
    “这么说来,像是我占了便宜?”
    魏星阑笑了,“这么抱着人,我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
    “你还想两回?”洛衾睨她。
    “多多益善。”魏星阑道,她顿了一下,忽然觉得这么说有些不妥,又添上了一句:“若是说同你上轿,那只要一回我就心满意足了。”
    洛衾闷红了脸,“无耻。”
    “嗯,是挺无耻。”魏二小姐还不要脸地认了。
    ……
    风晓门、亢龙派和萧山快马加鞭传来信件,带信的人是各门中的弟子,信件内容太过重要,哪个掌门也不敢假手于人。
    魏星阑拆开了信,只见三封信无一例外,全是同天殊楼结盟之词,势要一齐赴中原讨伐柳砌云。
    长老们端坐在了楼中,逐一传阅着手中的信件,神情凝重得很,似要把信里的字全都刻进眼底一般。
    “如此一来,柳砌云定然不能为自己洗脱了。”一长老道。
    魏星阑扬起一侧的唇角,细算了一下日子,道:“六日,六日后我便启程赶赴中原。”
    长老们闻言神色一变,“二姑娘不可,六日也太急了些,你如今……”
    “无妨,我有分寸。”魏星阑知道楼中的长老都在担心她会忽然发病,又淡淡道:“青芝,那寒冰室日后不必再用。”
    青芝愣了一瞬,“为何?”
    她心道,这么久以来,二姑娘没有哪一次不是靠寒冰室熬过来的。
    魏星阑想了想,“她不愿看着我这般折磨自己。”
    长老们甚是不解,可青芝却暗暗白了自家主子一眼,她努了努嘴,心知算是她多问了,二姑娘和洛姑娘的事,哪能容她多问呢。
    “六日还是太赶了些。”
    魏星阑屈起食指在桌上叩了两下,蹙眉思忖了一番,“不赶,此事不可一拖再拖,若是拖久了,也不知柳砌云会再做出什么事。”
    几人脸色依旧不大好看,年纪较大那一位道:“还恳请二姑娘将老朽带上。”
    魏星阑笑了,“我一人足矣。”
    “姑娘就算自恃武功高强,也不可这般恣意妄为,柳砌云的武功不容小觑,数年前他就已经登顶,如今更是今非昔比!”
    “有三大派与我同行,何足畏惧。”魏星阑又道。
    “姑娘未曾和柳砌云过过招,万万不可贸然行事。”
    魏星阑挑起眉,“待我见着他,不就能过手了么。”
    几人怎么劝也劝不住魏星阑,长老们愈发着急起来,私底下又唤来了青芝,让青芝去同那位洛姑娘说说,他们琢磨着洛姑娘与二姑娘关系不一般,兴许换作是洛姑娘开口,他们二姑娘就能听进去了呢。
    青芝如获重负,心绪乱成了一团,她先前还当着洛姑娘的面让自家主子不能沉迷美色,如今又得撞着胆子去求洛姑娘吹枕边风……
    她心道,自己怎混得这般惨呢。
    洛衾的房里亮着灯,烛光煌煌,那瘦削的人影映在了门上。
    青芝想叩门吧,又下不去手,可她仔细想了想,自己也是下得去手的,只是不知道叩了门后该怎么开口,想来还是该先道歉一番。
    一人在屋里,一人在屋外,两人就只有一扇单薄的门隔着。
    青芝咽了一下,心道洛姑娘好歹也是习过武的人,自然能察觉到屋外有另一人的气息,可她为何至今动也不动,难不成是不想见自己?
    屋里的烛光被风吹得曵动了一下,那光闪烁着,骤暗又骤明。
    最后门还是被叩响了,青芝站在门外道:“洛姑娘,在下青芝。”
    屋内的人侧了一下身,似是朝门这边看了过来。叩叩君、羊:钯钯妩锶钯钯钯镏晽
    青芝接着又道:“深夜造访,实在是叨扰姑娘了,青芝对那日之事心怀歉意,这几日想见上姑娘一面,只是一直未能遇上,不得已擅自前来,还望洛姑娘能赏个脸。”
    见里边的人又动了动,青芝哽了一下。
    那高挑又纤细的身影站了起来,随着那身影渐近,青芝忽然觉得这影子似乎有些熟悉,像极了……
    门嘎吱一声打开,里边的人挑高了眉,果真是青芝熟悉的模样。